「哦?」颂宁公主道:「此话怎讲?灵芸有话直言就好。」
路施施听着颂宁公主的话,一股怂恿的味道。但这两人对接极快,她一时插不上话。
「公主还不知道吗?前些日子襄王去景穆侯府退婚了呀……」贺灵芸说罢,捂了下嘴,然後看向了路施施,「灵芸嘴快,不该在此等场合说起路姑娘的伤心事,路姑娘应该不会介怀吧?」
若非被拿出来说事的当事人是路施施,她都要为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拍手叫好。
路施施心底蓦地生出一股横气。
「贺姑娘这说的是什麽话?」她很快作出回应。
「我与襄王,是由陛下亲定的姻缘,竟不知一次最寻常不过的登门拜访,都会被有心人传成襄王不快,要与我退婚?」
贺灵芸明白了路施施打算,路施施就是要把非说成是。
贺灵芸桀然一笑,「路姑娘何必如此?襄王无意於你,又不是何等大事,路姑娘如此遮遮掩掩,算什麽侯府千金。」
「灵芸。」贺灵芸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颂宁公主出声打断了,她朝贺灵芸摇了摇头。
可贺灵芸这个时候哪能顾及颂宁公主的警示,她的声音只断了几息,想要打倒路二姑娘的心思又再度升起。
「陛下赐婚又如何?」贺灵芸还只当这是小儿间的拌嘴,连颂宁公主沉下的脸色都未顾及,直言说道:「陛下赐婚,也有收回成命的时候,更……何况……」
贺灵芸又说了两字,但因颂宁公主瞪了她一眼,她略微顿了一顿。
未待贺灵芸接着讲,路二姑娘便已冷然出声。
「贺姑娘口口声声说襄王退婚,那敢问贺姑娘,陛下可曾应允?退婚诏书何在?御令可传天下?襄王本人又可曾亲口告诉你,他不喜欢我,他已退婚?」
路施施一句句问到贺灵芸答辩不出。
路施施看着贺灵芸微微笑了笑,「贺姑娘可知道,妄度圣意,是个什麽罪名。」
眼看贺灵芸面色刷白,路施施学着贺灵芸的那般调调看向了另一个始作俑者,「颂宁公主,施施愚钝,只知道妄度圣意是门大罪,却不知是抄家流放,还是诛杀三族。」
她将流血杀戮说得轻描淡写。亦轻描淡写地将「妄度圣意」这个罪名扣到了贺灵芸的头上。
贺灵芸从没有想过路施施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虽知道路施施只是虚张声势,什麽陛下,什麽抄家流放,不过是路施施的一面之词。
但是她还是怕了。
她怕做家族的罪人。
退婚诏书,天子御令。这一切都不存在。
唯一存在的只有颂宁公主那一日嘴角盈盈的笑意,「灵芸啊,襄王去景穆侯府退婚了,等过些时日我便进宫替你向陛下求了这婚事。」
贺灵芸猛地看向颂宁公主。
此时已不是贺灵芸一人膛目结舌,尚有在席的女子开始为贺灵芸打圆场。
「贺姑娘,只是直言惯了,路二姑娘……就,也莫要如此苛责了。」
路施施半分目光都未给她,只扬头看着颂宁公主,「公主以为呢?」
她又问了一遍。
颂宁公主咬牙微笑,软下了声音,「路二姑娘,就请看在本宫的薄面上,莫要在宴上说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路施施故作奇怪地看向唐筝,「郡主,颂宁公主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呀。她说『有话直言就好』。」
唐筝早看不爽颂宁和贺灵芸两个人你来我往丶一人一手丶推着路施施进泥潭的行为,但碍於贺灵芸那张嘴一直起起落落****。唐筝唯有冷眼。
她便知道,颂宁的这宴会不该来。
听路施施反击,唐筝听得极是滋味儿,她遥遥对着颂宁举起青瓷盏,「路二姑娘说的在理,颂宁公主难道连说的话都是因人而异丶各有不同吗?」
颂宁公主正欲解释,唐筝却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从前倒未见过公主这般,公主今日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了。」唐筝笑了一笑,「也不知皇帝舅舅身在宫中,知不知道颂宁公主大变了模样。」
最後一句,唐筝似是无意一般点道。
颂宁搬起石头终砸了自己的脚。
借着贺灵芸的口,一心打压路二姑娘,只为了伤及与路二姑娘同行的淳宁郡主的脸面。
颂宁公主当然知道方才路施施所说的话,字字在理,一无皇帝诏书,二无圣上御令,所谓「襄王退婚」只是个她从宫中得到的传闻而已。
颂宁公主之所以把这传闻肆意宣扬出去,无非就是知道景穆侯府的二姑娘天生痴傻,襄王不娶她本就是人之常情,再者唐筝近来频繁出入景穆侯府,今日更是带着路二姑娘来了。
还有贺灵芸对襄王的那份痴妄念想。
颂宁公主怎能不给贺灵芸机会,让她追求自己所想。
所以今日即使是没有唐筝,只有路二姑娘,颂宁公主也不会拦住贺灵芸那张嘴。
她哪里想得到,路施施会借着圣人的名头压着贺灵芸不放,现在更是联合唐筝来针对她这个东道主。
於是颂宁公主看唐筝的目光越发嫌恶了。
「父皇久在宫廷操劳,本宫不敢劳烦。」颂宁公主僵持着为剩不多的笑容,回道。
她复看向路施施,「路二姑娘,本宫并非厚此薄彼之人,细细思量一番,灵芸的话确有错处。本宫这就让灵芸向路姑娘道歉,还望路姑娘心怀宽大,原谅了灵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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