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序缠缠磨磨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江闻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傅序才松开他。
“冷了吗?”傅序看着江闻身上拉链只拉了半截的外套。
江闻低头揉了揉鼻子:“没,就是有点痒。”可能还有感冒的原因。
傅序把江闻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没忽视他说话时带着的鼻音,面上顿了顿,复又把头搭在江闻肩窝,抱着他,声音语气有些低:“还是淋雨的原因,以后不会了。”
江闻听出来傅序话里带着的愧疚,眨了眨眼,意外看他这样子,伸手轻轻环住傅序后背,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说:“只是一点感冒,过几天就好了。是我自己体质太弱的原因,不怪你。”
“而且你比我淋得要久,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江闻疑惑了。
傅序感受到有一下没一下拍在后背的手,慢慢调整了下姿势,贴着江闻说:“你该锻炼了。”
“最近天气还是有点冷,我不想动。”江闻说罢,又提议,“等天气更暖一点吧,我们去打羽毛球?”
“好。”
“打娱乐球吧?”江闻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竞技球速度太快,每次打又紧张又热,江闻虽然比一开始技术好了很多,但还是更喜欢和傅序慢悠悠你来我往地互相给对方球。
傅序抱着江闻脖子轻声笑:“好,听你的。”
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一侧,他们靠得很近,傅序笑着说话时,连带着身上都轻微颤动,嗓音低而撩人,后脑勺还被傅序的手不轻不重地揉着,每一下都让一江闻心头酥麻,他感觉整个人都被傅序缠住了,僵直着脖子,没敢动。
这样抱,好像比刚才更近了。
忍了一会,江闻推了推傅序。
傅序胳膊使着劲,没真把重量压江闻身上,只偏头附在江闻耳畔说:“再抱一会儿。”
江闻憋了憋,还是说:“痒。”
傅序侧脸用鼻尖蹭了下江闻耳垂,这才慢慢松开他。
两个人在小树林里抱够了,又牵着手在学校人少的路上散步,走走停停,偶尔闲聊几句。
不过江闻还有点不好意思,从前也不是没有拉过手腕牵过手,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手一被傅序牵上,存在感十足,脑袋里面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了,抱着花身体直挺挺地跟着傅序往前走。
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傅序在说,江闻思绪不在线,傅序问一句他说一句,直到傅序开始问他前段时间躲着他都在干什么想什么的时候才回过神。
一个机灵撒开傅序的手,江闻抱着花跳进公交:“不和你说这些,我要回家了。”如果告诉傅序那段时间他不是在画画就是心情低落睡觉,偶尔还抹眼泪,那也太丢脸了。
“好。”傅序看着江闻逃走,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明天见,江闻。”
江闻排队等着刷公交卡,听到傅序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回来。
心里默默嘟囔现在怎么又叫回江闻,不叫他球球了。
原来还是限定的称呼。
江闻刷完卡,抱着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怀里蓝色的绣球,藏在口罩下的半张脸看不出表情,但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却悄悄染上笑意一点点弯起来。
今天的傅序和以前的傅序不太一样,有点粘人,不太像他,江闻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状态的改变。
但喜欢。
—
半个小时后。
白月湾路上静悄悄的,江闻抱着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
江闻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抱着花先观察了一下客厅有没有开灯,见一片漆黑,猜想江望津要么已经休息睡下了,要么就是还没回来,遂放心地打开门,在玄关换鞋。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一点点光,勉强能看清四周的布局。
江闻穿上拖鞋,正打算摸黑找个花瓶把花给插起来,抬眼冷不丁在餐桌旁看到一抹站着的人影。
江闻被吓了一跳:“你——”
“呦,回来了?”
江望津倚靠在透明的玻璃酒柜前,慢条斯理地晃着手里的酒杯,一双锐利的眼打量着不远处大半夜不知道回家,回来还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偷偷摸摸进门的江闻。
摸出来手机点了两下,客厅灯瞬间全亮起来,让江闻的动作无所遁形。
江闻遮了一下眼,适应了一会儿才走向江望津,随手把花放在餐桌上:“哥哥,你回来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睡觉了,不就见不到你了?”江望津目光看着江闻手里的花挑了挑眉,面上似笑非笑,“收到花了呀,谁送给我们球球的?”
江闻面上克制着笑,也不看江望津,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走到餐边柜前寻找什么东西:“哥哥,你见到之前放在这里的那个白色的玻璃花瓶了吗?”
江望津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抿了一口酒,伸手摸了摸江闻放在这里的绣球花束:“在上面柜子里。”
“噢找到了。”江闻把花瓶拿下来去厨房洗了洗接上水,抱着放在餐桌上,琢磨着怎么插。
手打螺旋花束不像平常的花束一般直接修剪插在花泥上,而是保留根茎用保水棉包装,但傅序送的这个连保水棉也没有,更没有用任何包装纸,直接是一大束裸花,保留了花朵最原始自然的样子,只有根茎修理的稍微整齐一些,用丝带紧紧缠绕防止松散。
江望津看着江闻把花解开,一朵朵认真仔细地往花瓶里插,夸了句:“这花送得不错,也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