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渗入池子里面,把水变成薄粉。
鬼面兴奋地一哄而上,品尝着属于他的血气,然后就一下就呸了出来:这些血为什么会那么腥苦。
卷毛魔修伸着脑袋,看着面前叫人心惊肉跳的一幕,手都攥紧了:整整3日了,尊上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
接着,一条手臂烦躁地把自己的脑袋往旁边一推,冷道:“你挡到我路了。”
“乙道长,你……劝劝尊上啊。”
现在尊上闭门谢客,除了辰乙谁都不见。
辰乙也是一个冷心冷肺惯了的,没有任何要劝慰萧无役的意思,对着萧无役那鲜血淋漓的手臂还能淡然处之。名义上已经是魔教之人,但是对着萧无役也没有几分尊重,如玉面孔下面是九十斤的反骨。
他负手而立,轻飘飘地瞟了萧无役手上的伤口一眼,接着转过脑袋:“人不够。”
“人不够。”
太轻了。
那些伤害了师尊的就应该血债血偿。
当时四大名门,只有青云门参加了清华秘境。
剩下的三大宗门分明知情的,知道秘境里面会发生什么的,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说,或许他们也在等待秘境化为丹炉。
师尊和所有弟子变成丹药的时候自己能分一杯羹。
辰乙睚眦必报。
他突然对着萧无役笑了起来:“我要更多的兵马。”
尊者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就是他们名门正派“同心协力”地包庇。
辰乙道:“我要杀了他们,当时我拜入魔教,你答应了我的。”
萧无役抚摸着旁边的简町原尸体鬓边的碎发,若无其事的说着:“他好像还活着一样,你说是不是?”
辰乙一下子就把萧无役的手狠狠拍掉了:“我说了,不准你拿师尊的尸体做那么恶心的事情。”
萧无役捏着辰乙的手腕,用力,直到听到了腕骨发出了咔嚓一声:“我答应了你的,你也答应了我的,你说阿简可能还没死,但是现在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辰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腕骨掰了回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他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他唯一承认的这个师尊是借尸还魂,不是原来的那个师尊,
既然师尊能在那具尸体上面活起来,那这次呢?
这次难道就是真的死了吗?
辰乙不相信。
但是他的做法和相信了没有什么两样,好像一直做着所谓复仇的事情。
萧无役不懂。
他就是一只坏貔貅,他什么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希望好像一点一点破碎,被挫骨扬灰:“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做的事情?你不是说他没有死吗?那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说血债血偿,为什么一直说一命报一命,他不是没有死吗?”
辰乙再一次无话可说:“他没死”,只是一个可能。
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反正兵马不够,师尊还活着我便把那老狗的脑袋当作贺礼奉上,师尊死了,我就把他剔骨泡酒,给师尊坟头一炷香。”
离开房间的时候,辰乙却还是无力滑倒在地上,师尊要是真的死了,他给师尊上的一炷香会不会被原来那个缥缈峰长老占为己有。
我……想你了。
师尊。
现在萧无役把手下的魔座全部交给我管辖,我一个一个把那群气焰嚣张的家伙全部全部打服了,但是我没有杀了他们哦。
师尊,我厉不厉害。
……
心里面的千言万语混混沌沌,辰乙的脑袋好疼,闭着眼睛假寐,不能叫别人看到自己遏制泪水而憋红的眼眶。
接着,小卷毛敲了敲门。
身后是各大魔座,他们畏畏缩缩看着辰乙的面色:"禀告乙道长,我们找到那老头的踪迹了,他藏在不周山,企图给自己炼造新的肉身,已经呆在不周山3日了。"
“哈哈哈……”辰乙哈哈大笑了起来,表情却是晦涩阴毒,好大的脸,拿走了师尊的灵力天赋,还要用赃物来给自己铸造肉身。
他狠狠道:“那我们就打上不周山。”
门外的卷毛魔修继续汇报:“还有一事,您的师弟来了。”
门外面站着辰丙,不过几日,他就从一副活泼可爱的少年模样变得有几分沧桑,浑浊的眼睛间或一轮证明他不是一个死物,慢悠悠地脚步挪着,对着辰乙突兀的笑了起来:“我找到师尊的魂了,我一定招到了。”
好像是疯了。
或者说,没有剩下一个清醒的人了。
他跟着周三庆这一个商人能讨到什么好?
不就图着周三庆这一个"病人"为了康复曾经收罗奇门遁甲永生之术,可是周三庆都一直没有成功,辰丙现在不过几日就说他成功了,那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他们……都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