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孙黔拒绝,他又道:“如今你对家在刘府住着,你避而不见不是,上赶着被虐也不是,不如即日启程前往南凌,将那卢知府关押起来,这样一来你回程之时,林城也走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话虽如此。
但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屋内陷入了沉默,青丘玦也不急,慢吞吞走过去将包裹放进他怀里,还伸手拍了拍,无视孙黔幽幽的目光,垂下的手露出青色的经脉。
他微微顿了一下,指节突然叩上谢陵瑜的手腕,拉着他坐下静候。
孟毅大气不敢出,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几次欲言又止,又怕陷入更窒息的氛围,只好闷头喝茶,不一会一盏茶水就见了底。
谢陵瑜伸手捂嘴轻咳一声,孟毅眼睛一亮,却听好友道:“孙兄,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孟毅一愣,余光看见青丘玦露出笑容,他磨了磨牙,刚要反驳便见好友正色道:“南凌知府虽算不上威胁,但如今刘县令妻女已被救出,若不尽早捉拿,唯恐生变。”
孙黔闻言收回幽幽的目光,低着头似乎在思索,孟毅泄气似的趴在桌上,谢陵瑜给了他应该安抚的眼神,他这才撇撇嘴。
“好。”孙黔沉吟片刻,利落的答应了。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佩剑,深深看了一眼青丘玦,对他们一拱手道:“我即日启程,用不了多久便能归来,诸位保重。”
谢陵瑜回礼,颇为不好意思,“孙兄,有劳了。”
青丘玦没动,指了指他怀中的包裹,“给你带了些阴人玩意防身,不要掉以轻心。”
孙黔握着包裹的手紧了紧,紧绷的面容松了些许,低声道:“谢了。”
外头有人备好了马匹,两匹良驹打着响鼻,蹄子在地面上不安分的交替踏着,一人伫立,手中牵着缰绳,正是柳岿。
孟毅跟在孙黔身边,见他利落的翻身上马,不舍的挥了挥手,“孙大哥,一路小心啊。”
孙黔低头看着三人,也抬手挥了挥,等柳岿也上了马,便一勒缰绳,扬长而去,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走了。”
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夕阳下那身影高大沉稳,不难看见以后更加成熟的影子,孟毅对着他离开的地方愣神许久,突然笑出了声。
谢陵瑜也笑了,两个人对视一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谢陵瑜笑骂:“当初是谁说人孙小将军不像同龄小辈,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简直是避之不及,在看看现在……”
孟毅瞪眼,想要解释又无从下口,好在余光瞥见默不作声的青丘玦,他灵光一闪张口就来,“那你们俩一开始还跟斗鸡似的呢,现在都一起养孩子了!”
谢陵瑜笑容一僵,愈发觉得孟毅这张破嘴该锯,他觑了眼青丘玦意味不明的脸色,抬脚就踹,“就事论事,你扯我做什么?”
孟毅灵活的闪开,正要嘲讽,便看见青丘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那个,我去看看卢随他……”孟毅察觉到不对,想要开溜。
青丘玦慢吞吞的开口,“说起孩子,孟公子整日清闲,小阿宿我们也不放心交由他人,这便有劳孟公子了。”
孟毅:“……”
我为什么就非要多句嘴?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一边想着推辞的话,一边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谢陵瑜,这次好兄弟再一次背叛了他,见死不救的冲他笑,还胳膊肘往外拐。
“是啊子越,小阿宿那么乖,你不喜欢吗?”
孟毅犹豫了一下,脑中浮现出小阿宿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嘟嘟的嘴唇,还会要抱抱。
他纠结片刻,终究是小声道,“行吧。”
几人打道回府,孟毅嘴上不情不愿,刚到刘府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小阿宿的院子,两位奶娘都是青丘玦找来的人,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绝不会有问题,让孟毅去不过是怕他无聊罢了。
孟毅听不了弯弯绕绕的东西,带在身边办事怕他不喜,便干脆给他找些事做。
路上没遇到林城的人,但一想到此人与他们同住刘府,谢陵瑜心中难免有些膈应,他进屋小心眼的把所有窗户都关上了,生怕看见他们的影子心烦。
一转身却直直撞到个人,他鼻尖擦过对方柔韧的颈窝,那片肌肤细腻光滑,他鼻尖充斥着青丘玦独有的淡香,许是被吓到了,一瞬间他心如擂鼓,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
红晕染上耳廓,蔓延到脖子,谢陵瑜方才不曾觉得热,此刻却无端被蒸的出了汗,他匆匆退后一步。
背抵上了窗扉,他听见眼前的人问。
“你很热吗?”
谢陵瑜抬眼,看见他同样微红的耳廓,这人顿了顿,犹豫着道。
“要一起沐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