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箩爱怜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脸,又替她掖掖被角,道:「婉儿那日踏青回来,精神就总不太好,现在愈发严重,睡过去就叫不醒。宫里的太医个个是饭桶,瞧不出什麽毛病。」
小帝姬看上去确实就像只是睡着而已,毫无病色。
阮棠凑近瞧了瞧,问:「一直睡着,都没有清醒吗?」
金铃箩回忆道:「昨日……也就傍晚时候精神了一小会儿,能吃能笑,跟平时没什麽差别。」
黄昏转入黑夜的刹那,时辰阴阳未定,便於妖魅出没。
但正是藉助那一小会儿的时机,小帝姬才能神魂归位,清醒过来。
金铃箩:「听说洛京江南疫病正起,也不知婉儿是不是不小心染上了。」
阮棠旁敲侧击:「宗姬大人有没有想过,小帝姬这可能不是染病呢?」
金铃箩目光转向谢泠燃:「你不是会治病?过来看一眼呗,站这麽远做什麽?」
小帝姬身份尊贵,外人不可近,何况男子。
谢泠燃只远远瞥了一眼,便敛眼道:「帝姬之病,三日之内可解。」
金铃箩宁可信其有,但也留了个心眼,「那你先写张药方,我让太医院过目,若无大碍,再给婉儿服下。」
谢泠燃摇头,「无需药方,静候佳音便可。」
也算是歪打正着,金铃箩并没有对此话提出质疑,只觉有意思。
她问:「你说这话,若耽误了婉儿的病情如何?」
阮棠琢磨这话不太对。
却听谢泠燃镇定自若答了:「任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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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小帝姬,金铃箩给两人安排了住处。
她有私心,特意给两人分成两间房,棒打「鸳鸯」。
回去路上,阮棠悄声问:「燃哥哥,那妖有没有附在小帝姬身上?」
谢泠燃:「不在。」
阮棠又猜,「那它藏匿在刚才的殿上?」
「也不在。」
阮棠奇了怪了,「那小帝姬怎麽一直昏睡不醒?」
「妖灵之源还封印在帝姬体内。」
谢泠燃脚步停下,乾脆说得明白:「妖为惑妖,昨日帝姬清醒之时,它移换了宿体,所以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被惑妖控制。」
「或者说——」谢泠燃稍顿,神色严峻几分。
「惑妖的本体可以改换成任何一人的模样。」
这一通讲下来,阮棠只觉脑袋疼。
从漠原江南的妖灵查到此处,却连那妖的样子都没见着,也太费神了。
「燃哥哥,可三日之内你真的有办法收了那妖物吗?要是它一直不出现怎麽办?」
「不会,三日之後是十五月圆夜,届时晨昏难定,惑妖容易将四散在各处的妖灵收纳,若它想要增进妖力,不会错过这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