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点头,眸中的意思分明是——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封戏卿起身,与菱纱擦肩,冷冷扫她一眼。
门一关上,菱纱坐至阮棠身侧,放下琴,为她斟一杯酒,「小公子,你生得可真标致。」
阮棠没听出这形容有什麽不对,支着下巴,礼尚往来地回:「姐姐,你也香香软软的!」
菱纱将酒杯递过来,笑吟吟问:「外面那男人,跟你什麽关系?」
「谢谢姐姐。」阮棠没敢碰酒,将酒杯挪到一边,「他呀?他是我的表兄。」
菱纱莞尔,将琴抱到琴架上置好,纤纤玉指拨过琴弦,婉转乐声流泄而出。
琴音靡靡,跟宫中乐师奏出的清正之音完全是两种风格。
一曲毕,阮棠很给面子地鼓掌起哄:「好听!」
奏过乐,便是舞。
菱纱旋着身,水袖轻扬,腰肢柔韧地好似一枝垂落的花。
她折着手腕置於脸侧,恍惚间,面纱被轻轻揭下,垂落到地面。
一张美颜绝伦的脸映入眼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阮棠深深吸了一口气。
三公主阮卿颜是「洛京第一美人」,清冷得像白月光。
那这位可就是红玫瑰了,艳而不俗,美得像画本里所写的,能勾人魂魄的魅惑女妖。
菱纱移至阮棠身後,忽地伏低身子,朝阮棠耳根到脖子的那块皮肤轻轻呵了一口气。
伴着如兰幽香,耳朵酥酥麻麻的,阮棠听见她问:「小公子,姐姐给你斟的酒,你怎麽不喝?」
话音落下,大门「嘭」的一声被踢开。
「够了。」封戏卿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即便看清菱纱那张脸,也无动於衷。
他进屋拽起阮棠,语气近乎呵斥:「喝什么喝。」
杯里的酒被碰洒,水渍滩在桌面,一滴一滴往下落。
说第三句话时,封戏卿才勉强温和一些:「该走了,他还在等你。」
提到谢泠燃,阮棠乖顺不少。
「等等。」临走前,她拽下封戏卿腰间系着的钱袋,一股脑将银子全摊在桌上,有点儿可惜地说,「漂亮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知何时,菱纱已拣回面纱,遮挡住面容。
客客气气地回:「小公子,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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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堤处,一湾流水,半架石桥。
水面铺满花灯,轻轻摇荡,灯影伴着水影,将长堤照得通透。
谢泠燃站在堤边,看似瞧着花灯,目光却有几分茫然失神。
他手上还捏了一串糖葫芦,维持着这动作许久,竟也不觉酸乏。
街上处处是卖花灯的。
按照无锋所传的话,两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