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卿然看她年纪不大,背着粗布包裹,衣着普通没有首饰,头上仅簪着一个木簪,不像是京城的小姐。
思愣之间,她又道:“公子,我叫江禾宛,是柳州人士,我双亲都不在了,只好来京城投奔姨母,可没想到,姨母家早就搬走了,我举目无亲,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她眼里泛着泪花,清瘦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纪卿然同情她的遭遇,取下腰间的钱袋递给她,“去吃些东西,另谋生路吧。”
“多谢公子……”江禾宛感激涕零,就要下跪磕头。
纪卿然将她拦下,“不必行此大礼,举手之劳而已。”
江禾宛饿坏了,迅速跑去路边小摊买了包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眼眸一直跟着纪卿然。
他走着走着,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一回头,发现还是方才这姑娘。
江禾宛也停下脚步,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敢抬头,亦不敢说话。
纪卿然转身继续走,她也继续跟着,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半条街,终于,他再次停下脚步。
“江姑娘,你还有事吗?”
见他开了口,江禾宛鼓足勇气走到他身旁,乞求道:“公子,我瞧您是个善人,能不能收留我……”
纪卿然当即摇头,“不能。”
他可以给她钱让她买吃的,但毕竟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不能贸然带她回家,凡事要考虑周全。
见他拒绝,江禾宛一下跪在他脚边,“公子,我会织布刺绣种田锄地,也能洒扫庭院端茶倒水,只求您给我个营生,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每天给我口饭吃,就行了……”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纪卿然,她觉得他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也相信,他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这位姑娘……”纪卿然还想说什么,却看她已经泪流满面,眼眶红红的,甚是可怜。
如果府上单纯地只添置一名婢女,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就害怕,这姑娘和那个黑衣人是一伙的。
巷子里凑巧就这么遇见了,而她执意要跟着他,很难让人不怀疑。
“公子,小女子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您若不放心,可以派人去查我的户籍,求求您,收留我吧……”江禾宛哽咽着,给他不断叩首乞求。
纪卿然陷入沉思,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带她回去给个差事,只当做善事,也没什么不拖。
若她真的和黑衣人是一伙的,他们设下圈套,让她故意接近自己的话呢?
看他犹豫不决,江禾宛拉了拉了他的衣袖,两腮挂泪,“公子,求求你……”
纪卿然垂眸看了她一眼,“你先起来。”
她摇摇头,弱弱道:“公子要是答应了,小女子才敢起来。”
他转念一想,若是她真是黑衣人派来的,他或许可以把她带走。
这要真是他们的计谋,这一计不成,必定还会有下一计。
若他将她带走,反而能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如此一来,也不算什么坏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于是,纪卿然对她道:“好吧,我给你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