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昨日劳累,秦起难得地睡了个日上三竿,林若柔则早早起来,在院子里忙着择菜喂鸡喂牛马,没有打扰他。
待他一觉醒来,两个虎宝已经占了林若柔的位置,小脑袋枕在秦起胳膊上呼呼大睡,秦起一抬胳膊就将两个小家伙掀得肚皮朝天,就算如此也没弄醒它们。
可能是秦起身上沾染了母虎的味道,两个虎宝在他身边才睡得如此安稳。
想要培养亲密无间的关系,自然要从娃娃抓起,秦起将两小只弄醒,喂了不少昨日弄来的马肉,便思考起了取名之事。
两小只一白一黄,白色的是只母虎,性格沉静,叫傲雪刚好,黄色那只是个公虎,活泼好动,便叫君临了。
吃过了早午饭,秦起削了根专门用来揍它俩的棍子交给林若柔,便出门收当票了。
大周建立已经有三百余年,各农户的田地或因天灾,或因兼并早就卖了个七七八八。
这小河村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地产,眼下都是握在曹康手中,余下的超过半数则都在典当铺手中。
秦起按照记忆走访了十几家,同样以一亩田一两银子的价格,很快就收了十几张当票在手中。
不过这些田地大多贫瘠且离小河很远,只能用来撑撑门面,在古代没有水车等灌溉工具,也不懂精耕细作,这些田地的利用价值很低。
秦起边走边在脑海里规划着水渠水车的路线,走到河边时忽然注意到一大片荒废的田地,那里杂草都比别处高上半截,可见土地之肥沃。
这可是整个小河村土地最肥沃的位置,面积足足有五亩半之多,属于村子里一个性格执拗的鳏夫,曹康出面几次都没能拿下,至今都还在茶饭不思地惦记着。
只要那老鳏夫一死,作为村长的曹康便有理由将这块地收为己有,奈何那老家伙无比耐活,八十几的高龄了还活蹦乱跳的。
秦起细细回忆,前身跟这个古怪老头打交道也不多,只知道他住在小河村北很远的一个土包上,院子中种满了菊花,整日都在院中喝茶晒太阳,仿佛餐风饮露便能存活。
村中传闻,县内时不时会有人来拜访他,带上一些米粮,他肯定是有身份的大人物。
这也是曹康不敢轻易动他的缘故。
沿着小道上门,满园的菊花已经凋零,院尾的几颗腊梅倒是生机勃勃,那老家伙依旧一副常态,坐在院中摇椅上轻哼着什么。
刚要抬手叩门,便听到院中响起那老头悠悠的声音。
“二十四年前老夫夜观天象,曾见太白星落于青州之野。”
“你今年可是二十四岁?”
秦起缓缓收手,这才发现门扉虚掩,于是轻轻一推。
关于年岁这东西,前身早就忘了,秦起自然也不清楚,但根据记忆那是大差不差的。
“老先生你这是?”
推门入院,一眼便瞧见那老头浑身素衫,神态自若,有世外高人之姿,语气也不禁带上几分崇敬。
“你就是带领村民除野猪之祸的秦起?”
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发问。
秦起点了点头。
“你要的东西,老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老朽时日不多,待我归去之后,只劳烦你给我选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
见老头抬起手指了指门边的一个小凳子,凳子上有一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地契和田契,还有一个金黄色袋子的锦囊。
秦起心中疑惑更盛,刚要去揭那锦囊的丝带,却听到那老者轻轻咳了一声。
“这是你救命的东西,不到时候千万不可轻易开启。”
这老头,是个神棍?
秦起早知道古代有各种夜观天象能通晓世事的能人异士,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袁天罡。
“敢问墓碑上,我该给老先生刻什么名讳?”
伸手捏了捏那锦囊,大致可以感觉到里面是一个小剑形状的金属器具,想来应该不是凡物,便小心翼翼地收好。
“写菊梅居士就好。”
“好了,时候不早了,老朽也该睡个午觉了。”
“请回吧。”
老头招了招手,便起身朝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