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梵觉得自己也动不了。
他望进那泪汪汪的眼眸中,多年来?不曾有过什麽?波澜的内心在剧烈地震动,一时间地动山摇,惊起无数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手一抽。
与此同时,姜姒发?出一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喃。为了化解尴尬和?掩饰自己的面红耳赤,她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王爷,对不住,我?失态了。」
慕容梵背着手,两手交握在一起。「无妨,是人都会失态。」
姜姒被安抚到,心想着这人永远一副超然尘世的模样,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有失态的时候。为了缓解气氛,她没话找话。
「您说的对,人人都会失态,失态不打紧的,不要变态就好。」
「何?为变态?」
「变态嘛,解释起来?挺复杂的,有些?人天生恶根,喜欢折磨他人为乐,这种人就是变态。还?有人因为某件事或是某个人生了执念,从而行为举止异於常人,如同入了魔障一般。」
反正像慕容梵这样的人连失态都不可能有,自然也就不可能变态。但说起来?,这人天资太高,如此之厉害,其实也是变态的一种。
姜姒如是想着,脸上的红热散了一些?。
「王爷,今日若不是您,我?恐怕凶多吉少。大恩不言谢,我?还?是那句话,日後王爷若有差遣,我?必千里奔赴。」
她看着地上的死蛇,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慕容梵说了一个「好」字,然後走人。
烛火和?月光交织着,光亮一暖一冷。
她先?是拿起一只?美人瓶,直接朝死蛇身上的七寸之处重重砸去。瓶子?碎裂成无数,散落了一地。
忽然她福至心灵,朝窗外看去。
皎如寒月的男子?,竟然还?在,正无比平和?地看着她。
她立马又闹了一个大红脸,喃喃着,「王爷,您还?没走啊?」
慕容梵递给她一瓶药後,这才真正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将药收好。不无脸红地想着自己刚才不仅丢脸丢到了家,砸蛇的样子?好像也不怎麽?雅观。转念一想,尴尬也就尴尬了吧,粗鲁也就粗鲁了吧。反正她所有的真面目慕容梵都知道,倒也没有什麽?好装模作样的。
「来?人哪,快来?人哪,有蛇!」她装作惊恐的样子?,大声喊着。
而窗外的不远处,听?到她惊呼声的慕容梵扬起了嘴角,然後才飘然而去。
外间的祝安被惊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她的暗示之下,祝安从开?始的惊乱到心领神会,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叫得大声。
很快,田嬷嬷赶到。
一看地上的死蛇,她是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全身都在冒冷汗。
姜姒的声音透着惊恐和?害怕,「嬷嬷,我?半夜里醒来?,总觉得心里慌得很,想着起来?倒杯水喝。模模糊糊看到房梁上有什麽?东西掉下来?,吓得我?乱砸一气…谢天谢地,这蛇竟然被我?给砸死了,若不然我?怕是……」
地上除了美人瓶的碎片,还?有茶杯茶壶的碎片,以处四溅的水渍。
这样的说辞,田嬷嬷是半点也不怀疑。毕竟若非如此,一个娇娇弱弱的闺阁女子?如何?能从蛇口逃脱。
「五姑娘,你受惊了。这事……」
她刚想说这事她必定会禀报给自家夫人,却没想到门外传来?「世子?爷来?了」的声音,然後听?到姜姽在外面焦急地说:「五妹妹,你别怕,大姐夫来?了。」
姜姒这边的动静,最先?惊动的人应该就是姜姽。方才姜姒还?在心里想着,这位女主为何?没有一点反应,却原来?是如此。
林杲进来?後,先?是检查了门窗,後再查看那条死蛇,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将死蛇剖开?。
姜姒见之,心提了起来?,因为之前她根本没有看清慕容梵是用什麽?击中了这蛇。她方才砸蛇时未见任何?伤口,便也没有多想。
如今见林杲这般,她岂能不紧张。
「五妹妹,幸亏你自小长在京外,民间的事知道的也多,若不然这等急中生智乱砸一通的事,换成其他人都做不出来?。」
姜姽话里有话,不说是姜姒,田嬷嬷都听?得出来?。
田嬷嬷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喜,这深更半夜的住在隔壁的妹妹出了事,她不先?过来?安抚,反倒去请世子?爷。先?请世子?爷也就罢了,何?必亲自过去?还?颇有心机地打扮了一番,其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她压根不需要姜姒的回应,又道:「这侯府的後院竟然有蛇,怪不得我?白天瞧着园子?里的草都快长疯了,真不知道那些?下人们平日里都是怎麽?做事的?」
这话是在踩姜嬗。
姜嬗是侯府後宅之主,下人们疏忽,那就是姜嬗失察。
前面暗指姜姒行事粗鲁,後面又想论姜嬗的对错,听?得田嬷嬷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暗道难怪夫人会弃自己同父的亲妹妹不用,反倒选中五姑娘。
「四姑娘,事情还?没查清楚,何?必这麽?早下定论。」
「事情不明摆着吗?嬷嬷难道看不见,园子?里的花草有多不齐整,想来?近些?日子?你们这些?人没少躲懒吧。」
田嬷嬷如何?看不出来?,这事情的不简单。恐怕不是园子?里的草长疯了才藏了蛇,而是人心长了草,草里藏着的东西比蛇还?可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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