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起的泉水又顺着身线滑落下去,淙淙作响。
少女鬓发尽湿,发丝勾在花枝上,又被触手嫉妒地解开、纠缠,簪钗缭乱,粉白杏花沾了一身,呼吸间都萦绕了花香。
祝遥栀慢慢反应过来,杏花,杏,像是某种隐秘而幽艳的暗示。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真的被剑阁那些破事累到了,所以要想放松一下?不对啊,她明明是个?正?直的人。
很快祝遥栀就不正?直了,她的所有思绪都被强有力?地拽了回?来。
少年邪神薄唇轻启,轻轻吹了一口气,她锁骨上的一瓣花就飘落下去,但微凉的唇又流连于锁骨中央凹陷处的那个?小窝,那一小片肌肤很快就像那瓣杏花一样,白里透着湿艳的粉。触手从足尖蜿蜒而上,轻柔攀上她被分开的两股内侧,贴着小衣边缘的间隙滑进去,印下一连串的吻。
祝遥栀细细战栗,犹如她身旁的杏花枝,粉滟的杏花渗出些许晶莹夜露来。
就算质地再好的缎料,被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也觉粗粝难耐,更别提少年的唇还?压上来,隔着衣料细细磋磨她。
夜风轻盈得像是天与地接吻时的温柔呼吸,风中的香气越发浓稠。
祝遥栀也终于回?想起来,她知道了,这是她刚才在泡温泉的时候点起的熏香!
她这熏香只是随便从锦囊里摸出来的,闻着是清幽淡雅的香味就用?上了,一时没有多想,但这熏香也是从玉曲刁民那里得来的,就不可能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好东西?。
所以,因为这来历不明的熏香,她才会做这样不可言说的绮梦。
那该如何才能从这个?梦境中醒来?
祝遥栀轻呼一口气,隔着花与叶抬头看向头顶的茫茫夜色,月上中天,饱满圆润的明月轻柔而坚定地穿透层叠云丛的阻拦,抵入潮漉夜色深处。
纤细身段和花枝一起绽放,杏花瓣纷飞四?溅,花雾和热汽交织缠绕,月光被雾气氤氲,绵柔得仿佛可以在指尖融化,融得晶莹粘腻。
她垂眸,邪神刚好抬头与她对视,然后少年当?着她的面,嫣红唇舌一点点舔去手指上的潋滟色泽,指节挺拔如玉竹,指甲却修得圆润,淡色的,润了水光,漂亮得糜艳。
祝遥栀有些匆忙地移开了视线。
“栀栀,”少年宽大的手掌轻轻覆上她丹府,“里面的、元阳,要炼化吗?”
祝遥栀哽了一下:“……”
该说不愧是她的梦吗,这种时候也不忘记要修炼。
太敬业了。
其实在梦里炼化了,梦醒了应该还?是没什么变化,但祝遥栀没有拒绝,如果在梦里得知了如何炼化,那醒过来她也可以自己来。
所以她点了点头,末了又说:“把我放下去吧,上面冷,我要泡温泉。”
于是邪神将她轻柔地放进泉水中,祝遥栀原本还?想自己站着,但她腰腿发软,差点没自己滑下去,只得抓着少年的手臂维持平衡。
“栀栀,这些日子,真的、累到了,都没力?气。”邪神语带怜惜,低头吻了吻她泛红的耳根。
祝遥栀有些不满地挠了挠祂的手臂,不过太结实了,什么都挠不到。她才没有这么弱,完全是因为那盒歹毒的熏香。
“炼化元阳,需要我做什么吗?”她问。
邪神:“不用?,我来。”
祝遥栀“哦”了一声,转过身去,随手捞了一只柔软的触手摆在岸上,然后枕了上去,想浅浅休息一下。触手细细的尖端欣悦地翘起来,轻轻贴在她额头。
祝遥栀倚靠在邪神怀里,脖子以下浸在温泉里,很是惬意。
被水温暖和了很多的手掌轻覆在她小腹,指尖抵着温和打圈。
隔着衣物,手指又轻若无物,祝遥栀逐渐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某一瞬,似乎是错觉,她觉得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死寂。
许久之后,她腰间环上来一只冰凉的手臂,强悍地将她往后拽,然后牢牢锁在怀里。
彼此之间的泉水都被挤开,气泡上升,像是盛开的透明藻花,引得整片温泉都荡开涟漪,周围的杏花簌簌如雪。
这小怪物怎么了?
祝遥栀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但她还?没回?过头,后颈忽然被咬住了。
这一下用?了几分力?气,祝遥栀轻声嘶气,皱眉说:“你干什么?疼。”
她不喜欢被咬这里。咬这个?位置天生?带着征服欲,像是沦为被猛兽扼住命门的猎物,无法逃脱。
泉水氤氲,少女眉眼含了些水汽,后颈受制只转过来半张脸,眼尾晕着一抹湿红,黛眉轻蹙,欲泣不泣,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从她说了那个?“疼”字后,禁锢着她的手臂就松开了些许,但贴在她身后的邪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竟然还?如此在意怀中人的感受,不知怀着何种情绪,又咬了她一口。
“嘶——”祝遥栀轻颤了一下,这一下比刚才还?狠。
感受到她的颤抖,咬着她的邪神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唇齿,又舔了一下那两道重叠的齿痕。
祝遥栀垂眸,隔着泉水看着环在腰间的手臂,上面青筋浮凸,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她扒拉了一下那只手,想要挣脱,但却被更用?力?地拥紧了,像是要把她嵌进冰凉的胸膛里。
那些触手也是,忽然就炸了尖刺,但又收了进去,只在表面留下一层凸起,像是随时又要炸刺。
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柔软,像对她摊开肚皮任她摸的猫。
祝遥栀伸手去戳那只触手,刚才还?会愉快回?应她的触手现在一动也不动。
她又戳了戳,“怎么了?刚才不是很开心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