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天玄雷跟要劈死她一样,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一次阿翎艰难度过,拖着一身伤回到穹顶。
兰扶伤赶忙上去帮着处理伤势:“阿翎,你要不缓缓,别这么急着渡劫。”
阿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景阳抢了话:“我知道你是为着清浅,但你也得先想想自己!”
阿翎艰难扯了个笑容,身体上的剧痛让她这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叫人难受。
她等不了了,师清浅虽然有金丹,但至今没醒,更别说能突破,她的寿命至多百年,如今还能活着,全靠的阿翎在用修为给她续命。
阿翎要是不抓紧进阶再给师清浅蓄上寿命,她担心师清浅来不及醒就要因着寿命到头而死。
她都瞧见了师清浅有了一根白发。
兰扶伤看着生气的顾景阳,和就是不听劝的阿翎,知道她们各自的出发点,重重叹息一声,只能在心里祈祷师清浅快些醒来吧。
阿翎知道她们是关心她,所以硬撑着,等顾景阳同兰扶伤走后,才放任自己痛哭出声。
她疼得在床上缩成紧紧一团,捂着那好似雷劫入心的胸口,忍过渡劫后的一波波烧心之痛。
稍稍缓过一些,阿翎就开始痛骂:“该死的雷劫,有本事劈死我,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得手撕了你们!”
她痛得有些恍惚,眼泪不住往下掉,模糊视线里,躺在床上另一侧的师清浅还是那般无知无觉地躺着。
阿翎心头一阵委屈,哭得更大声了:“你说你,为什么还不醒,你就看着我这么疼吗?!”
“你看,我来不及躲,那电光直接撩了我一层皮!”
“我好疼啊师清浅,你醒来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疼好疼。。。。。。”
阿翎也不知道她同师清浅喊了多少句‘我好疼’,在痛意麻木了神经后,终于是有了些困意。
也可能是哭累了,阿翎抱着师清浅微凉的手臂,渐渐模糊了意识。
就在她要失去意识前,她好似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别哭了’。
那声音太轻了,以至于无法将阿翎从那迷糊中惊醒,等阿翎从一阵心悸中醒来后,外头已然天光大亮。
阿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她做恶梦了,她梦到师清浅醒来后竟不认识她了,还问她是谁,为什么要囚禁她。
吓死了,阿翎一手捂心脏狂跳的胸口,一手去拽身侧的师清浅。
嗯?阿翎胡乱摸索一阵,伸直了胳膊都没摸到师清浅的胳膊。
她睁开困顿的眼眸,扭头望去,人呢?
本该在她身侧躺着的人呢?
谁趁着她睡着了来带走了师清浅?
阿翎慌乱跌落下床,胡乱套了衣服就要去寻人,心慌意乱中一条胳膊一直套不进袖子里,她也懒得再穿,半敞着外衣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每往外走一步,阿翎心里的慌乱就多一分,刚才的慌张在她意识到如今是在穹顶,谁敢,又有谁能来带走师清浅后,她想到了另一层可能性。
那个想法一旦冒起后,她又想到昨日她迷糊听到的那一声‘别哭了’,她以为是她执念太深产生的幻觉。
或许?会不会?有可能?
那不是幻觉?
会不会,会不会。。。。。。
阿翎用力摁住了脖颈,她有些难以呼吸,这个可能性明明该叫她开心的,可是她不敢去信。
她怕这又是她的妄想,她怕一切又是个空。
每往外走一步,阿翎的身体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力气,每一步她都得用尽全力。
走到最后,她撞出房门瞧见那冉冉升起的日光下头,那背对着她站立的熟悉身影时,她已经没有了一丝气力,也呼喊不出任意一丁点声音。
她歪倒在地上,望着不远处的身影,死死掐住了手心,感受那真实的疼痛,用力告诉自己,她不是在做梦。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柔和的日光闪动中,她瞧见那身影似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了身。
阿翎牵起嘴角,眼泪在笑容里滑落,她看见她做过最美的梦在这日光闪耀的日子里,成真了。
眼泪被拭去时,阿翎终于看清了师清浅那装着无限思恋的眸子和里头无尽的情谊。
再一次听到了那声温柔至极透着心疼的‘别哭了’。
一切都不是梦,所有的等待都在此刻获得了永恒的价值。
朝霞灿烂,万道金光洒落穹顶,黑夜终究过去了。
阿翎冲着人蓦然笑了开来,猛地往前一扑用力抱住了眼前这美好如梦的人!
不哭了,以后的日子她只想同眼前这人笑着度过。
只愿岁月以此得永远,再不叫她们生死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