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蕾赶回奇鹤山后,才知道昨日奇鹤山出了大事。
那师清浅竟是个魔,还放火烧了仙霓台,悯慈上尊山心慈竟然还被烧伤了,伤得不轻。
山蕾上了夏影峰见到山心慈后,都不敢信,如今这伤痕累累命若悬丝的人竟是悯慈上尊山心慈。
“怎么会这样?”山蕾惊恐地望着身体被穿了好些洞,如今正靠着灵力在艰难恢复的山心慈,“上尊怎么伤得这么重?”
山心慈听着外头越来越响的雷鸣,那暴雨捶地的声音如鞭子般,这般恶劣天气,能叫人等不了也得赶路而回的事,必然不是小事。
担心出了大事,山心慈才强撑着心力见了山蕾。
见她望着自己身上的伤,只一眼就红了眼眶,心下倒是熨帖了些,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心里在意着她。
想到这些伤的由来,山心慈心底刚刚的一丝温暖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仇恨。
“师清浅!”她低低喘着气,咬着牙,眼里全是恨意,“是师清浅,这个邪魔,竟然敢在奇鹤山放火烧人!果然邪魔就是这世上最乌糟的存在!”
她愤恨地痛骂了许久魔的恶性,直到因着一阵咳嗽牵扯到伤口,才在抽气声中歇了怒骂。
身上的伤不仅疼,还难以愈合,她至今都不知道为何师清浅那魔气能燃起那种能扎穿肉身的暗火。
被扎穿的地方,从里头就能燃起来,她亲眼见着奇愈就是这般从内里被烧死的。
她若不是修为够高,现下大约和奇愈是一个下场。
山蕾听了山心慈的描述后惊诧不已,她所知道的师清浅,不像是个无恶不作、不分缘由就伤人的人。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她竟是个魔。
若是魔的话,或许因着魔性是有可能如此丧心病狂的。
只是可惜了,明明在修仙一道上那么有天赋的奇才,竟然是个魔。
这世界真的叫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见山心慈提到师清浅后,气息混乱,喘气更艰难了,山蕾赶忙替她输入了些灵力,等山心慈恢复了一些,她赶紧说起了她日以继夜赶回来所为何事。
“上尊,那些异变妖兽已经完全不受控了,人界现已浮尸千里血流成河了,如此这般下去,怕是人界都将不存。”
山蕾越说越觉得惶恐,这般大乱,有违天道,还不知道搞出这些事情的他们最后会有什么惩罚。
山心慈听完后,有些诧异:“怎,怎么会这般严重?圣尊说过,只是弄出些小混乱。”
山蕾知道山心慈这是还不肯相信她说的,执意相信道融圣尊的。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乾坤珠,要让山心慈亲眼见见,如今人界是何惨状。
山心慈望着眼前的画面,眉心渐渐紧蹙,最后眼里的惊骇在一片血光中溢满眼眶。
“怎么会这样?”
那些异兽竟是见人就咬,见屋子就摧毁,这简直是场残暴的屠杀啊!
山蕾是亲身经历过这画面的,如今再瞧,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擦去眼角的湿润,第一次质疑了道融圣尊:“上尊,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圣尊并不像你想的那般仁慈心善,若真是个心善的,对此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要是个有血肉的,看完这场景怕也难以不触动。
山心慈捂着胸口摇头:“不,圣尊可能也不知晓如今的情况,当初异兽失控随魔族一道攻击奇鹤山,是道融圣尊提前出关,还为了消灭那些异兽,付出了血肉,这事他必然是不知情的,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控制住这些异兽,才叫它们如此失控。”
她的心里全是懊悔和自责,不行,她得去找道融圣尊。
山心慈强撑着身子要起来,但伤势太重,一动就扯着身上各处的伤口,疼得她直呼气。
山蕾赶紧凑上前去扶住山心慈。
山心慈同道融圣尊从前联系向来是避着旁人的,如今因着身子无法支撑,只得由山蕾扶着去了密室。
这也是山蕾第一次看见山心慈同道融圣尊联系的方式。
看着山心慈将写好的信笺投入了光柱中消散不见,山蕾的心忽然突突的,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袭上心头,若是道融圣尊对此事本就是知晓的。。。。。。
甚至是他授意的。。。。。。
山蕾不敢去想,万一要是如此,那她们危矣。
很快,那光柱中就掉落了件东西。
山心慈拿出来一瞧,是圣尊月蚀令,这是穹顶通行令牌,能打开穹顶结界。
道融圣尊这意思,是让她上去一趟。
山心慈心下一喜,能见到圣尊是最好的,所有的问题都能当面得到答案。
只是她如今的身子,就算有了圣尊月蚀令,一人实在难以上穹顶,她只能是带上了山蕾一道。
夜色渐渐淡去,雨势却丝毫不减。
道融眼里的风雨也更甚,胸口利刃剐心的疼痛使得他的脸色比如今的天色更为的难看。
等瞧见山心慈带人进了内殿,他才将脸上骇人的神色收起,换成一副惯用的和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