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叫奇鹤山的人知道她体内有魔气,她就算解释清楚了体内东西缘故,她们也不会再留她了。
阿翎目光有些阴郁了起来,她并不想堕魔,也不想放弃修仙的道路,她重生回来,想换一个活法,也想活出个不一样的人生。
她到不觉得魔就是坏,就不好,但她实在不想再经历那种无法顺畅呼吸的痛苦。
师清浅看懂了她眼里的担忧,她也知道阿翎并不想堕魔,这也是她在霍家小宅不顾一切也要阻止阿翎堕魔的缘故。
她低头瞧着阿翎,上首的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但阿翎看得清楚明白,师清浅眼里的安抚意味很浓。
瞬间,阿翎那紧张的心奇迹般地松了一些。
师清浅见阿翎脸色好了些,抬起头,望向上首的人,目光也扫过了一旁急得有些上蹿下跳的刑宴敕。
她绕过阿翎走到了议事厅的正中心,站到了阿翎同上首作为审判者身份的府主们的中间位置。
这位置站得有些微妙,好似在说她谁也不偏倚,还说了她既不是审判者也不是被审的人。
她看向上首的人,上首的人也在看着她,所有人都好奇师清浅要说些什么。
“这事简单,一测便知。”师清浅神色淡淡说道,好似对此并不在意。
刑宴敕第一个赞同,开心地说道:“对,一测便知我说的是真的。”
顾景阳不自觉拧了拧眉,在场的人当然都知道一测便知,但问题是,对方一句话,就要对阿翎测魔气,这是在踩阿翎的脸面。
她并不赞同这做法。
“不可,我可以担保阿翎没有堕魔,这一趟卓灵山之行艰险万分,我们一道拼死挣扎出来,若说阿翎是魔,那不如说我是。”
顾景阳站在阿翎身前半步不退。
阿翎望着眼前的坚定身影,心头酸涩。
兰扶伤进奇鹤山比阿翎她们早,对奇鹤山也多少了解些,这说是修仙内门,其实同外界世界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踩高捧低。
阿翎若是这般随意就叫人测了魔气,这以后怕是麻烦。
那只要有人站出来质疑阿翎,是不是日后都能对阿翎进行检测。
她不光想到了脸面问题,这其实还很危险,若是那检测之人不怀好意,在检测过程中做手脚,阿翎岂不是危险。
兰扶伤以为师清浅是新进内门,不知道这些,就想要出声提醒。
但还不等她开口呢,师清浅又继续开了口。
她的话不是对着刚刚辩驳她的顾景阳说的,反而是看向了刑宴敕。
“阿翎有人担保,你可有?若是仅仅凭你一句话就要测阿翎的魔气,那下次你要是说上首的哪位府主入了魔,是不是也得测测她们的魔气?”
刑宴敕一时哑然,师清浅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要不要给阿翎测魔气?
顾景阳是立刻懂了,放下心来,刚刚她差点以前师清浅是想快速结束这事,想着用最简单的方法。
在她看来,阿翎当然没有入魔,一测便知,但不能因着旁人这一句话就给阿翎测上了,那阿翎就是个笑话了。
阿翎一直安静地站一边,她不知道师清浅要做什么,但刚刚师清浅经过她上前的时候,在她身侧悄悄说了句话。
她说‘放心’。
刑宴敕听师清浅那般说,立刻梗着脖子道:“我用我的性命担保总行了吧!”
他的话一说完,发现四周瞧他的目光都好似一个样。
师清浅、顾景阳还有那兰扶伤的眼神都很接近,那眼神好似在说,‘你的命算个什么东西’。
刑宴敕被看得一阵恼火:“做什么,我的命还不够?”
顾景阳嗤笑一声:“你的命是能给阿翎还是怎么的,你没了命,是你自己想死,阿翎因此多一条命了?”
兰扶伤情不自禁在心里竖起个大拇指,顾景阳是会嘲讽人的。
果然,刑宴敕整个人都像要炸了,恼羞成怒地就要上前同顾景阳动手。
师清浅随手一挥,虚空一道剑气,就把人狠狠甩了出去。
顾景阳也接上了一道术法,将人一掌打偏了头去。
“住手,议事厅禁比斗。”主持修士适时说话,阻止了双方的比划。
其实也不能算比划,她同情地看了眼地上的刑宴敕,这人对上师清浅和顾景阳,那还不是跟蚍蜉撼树一样自不量力。
师清浅也懒得在看他,这人本就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上首的人,或者说是某个人。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上面的十一个人:“阿翎有顾景阳担保,可有其他人对此有疑问的?”
衡青易看到现在心里一阵畅快,连带着看师清浅都顺眼了不少。
她也拿眼去瞧那剑修的三位府主,见她们好似都不打算再开口,心里得意了一回,难得有他们术修对上剑修,还赢了的时候。
但还不等她开心完,忽地身旁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
“既然有人提起了这事,若是不测一测,日后恐难叫人信服。”
众人往说话的人看去,阿翎也抬头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医修府主明云婴。
她所在的擎北洞府,正是上一世阿翎进的医修洞府。
衡青易诧异地望向忽然开口说话的人,她身边的明云丽也疑惑地看向明云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