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兰扶伤,她从前生活艰难,这东西实在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到她都有些想落泪。
阿翎瞧着碗里的吃食,她现在倒是不觉得师清浅会下毒害她了,但是这种‘好’,对她来说也跟一种毒一样。
她现在哪好意思吃师清浅做的东西啊。
阿翎艰涩地一个吞咽,看着面前没有什么动作,只拿眼瞧着她,好似希望她多用一些的师清浅。
想了想,开了口:“谢谢。”
顾景阳一块白玉糕咬了一半,听到这话另一半一个没夹稳,掉到了碗里。
她转头去看阿翎,只见她态度温和,一脸认真,像是真心在道谢的模样。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师清浅那么客气了?
顾景阳嚼着嘴里那半块香甜的白玉糕,有了食物补充的脑子忽然开始转了起来。
这两人对彼此的态度,好像一夕之间发生了不说翻天覆地,但绝对是沧海桑田的变化。
师清浅从前对阿翎也算好,但从来没有好得那么明显,还那么的,目无旁人。
阿翎对师清浅,那不用说了,能坐在一张桌子上,都算是阿翎心情好了。
而且昨日她还在担心师清浅对她下毒呢,今日怎么就客气了起来,还一副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师清浅的事。
顾景阳从碗里夹起刚刚掉落的半块白玉糕,放进了嘴里,若有所思地咀嚼了起来。
嘴里一阵阵香甜的气息在轻抚齿舌,她看了眼那自阿翎从帐篷里出来后,就撤走了的结界。
昨夜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刑宴敕瞧着远处吃得开心的众人,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身上的束缚,他用力朝着那群人喊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可恶的师清浅,就因着他喊了几声,就嫌他吵,把他捆在了树上,还噤了他的声音,实在欺人太甚。
回去后,他一定要同府主回禀,这群人的种种恶行!
大约是各有心思,餐桌上的四人用完了早膳,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人被捆着。
阿翎是用最快速度用完了早膳,她有些扛不住了,她说完谢谢后,师清浅那含着笑意一直瞧着她的眼神叫她如坐针毡。
这一大桌子点心,四个人自然是用不完的,兰扶伤负责将吃食都收好。
师清浅去收拾餐具,阿翎立马去同顾景阳一道收拾那些帐篷。
顾景阳也终于逮着同阿翎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她抓紧时间问阿翎:“你同师清浅是怎么了?”
阿翎正在将帐篷卷起,听到这问题,幽幽叹了口气:“别问了,是我对不起她。”
说着阿翎已经将帐篷收好,往一旁去收昨晚上师清浅睡过的躺椅。
顾景阳听了阿翎的话呆愣在了原处。
兰扶伤说昨夜,是阿翎喊了师清浅去的帐篷里睡,现下阿翎又说是她对不起师清浅。
帐篷,夜晚,睡觉,对不起?
是什么事能在这些条件下,变成‘对不起’的,顾景阳不可置信地望向一脸懊恼的阿翎。
她又看了眼收拾好了东西,一早上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开心情绪里的师清浅。
她的心头缓缓升起一个听起来很离谱,但莫名合理的猜测。
阿翎她,她把师清浅,给睡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顾景阳好多次想问问阿翎,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但一直都寻不着机会。
原因无他,有阿翎的地方就有师清浅。
她倒是想趁着夜深人静了同阿翎石镜传影,但试了好几次都发现无法联系上阿翎,师清浅布的结界实在厉害。
这一路上,师清浅完全取代了兰扶伤在来的路上的作用,当然是只针对阿翎的。
到第三天,她甚至已经重新做好了一顶全新的帐篷,那帐篷比兰扶伤带的三顶帐篷加起来都大。
顾景阳他们这才知道师清浅这一路上,采摘的植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刑宴敕看到帐篷气得不行,他一心想快些回洞府,但这些人却磨磨蹭蹭的,借口养伤,行一会儿就得歇一回。
如今倒是好,都做上帐篷了,下回是不是要寻敛气藤再做张床啊!
刑宴敕都开始怀疑这些人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不愿意回洞府了。
但被捆过一回,刑宴敕哪怕再生气也只敢在无人处发泄,他心头恨得牙痒痒,如今他是将阿翎她们四人齐齐恨上了。
顾景阳没注意到刑宴敕瞧她们的眼神渐渐带上了恨意。
她如今是越来越相信她想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师清浅对阿翎的好,顾景阳从前不是没见过,现下只是好得更具有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