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忽地想起了她回霍家后的种种,她以为他们因着师清浅才不喜欢她,才对师清浅各种针对,现在看看,她也是个笑话。
她还以为师清浅在霍家生活优越、父慈子孝,觉得那生活本该是自己的。
若是当初没有被换,那被关绣楼的就是她了。
她会疯的。。。。。。
阿翎想象了下自己若是被关上五年,忽然觉得金丝柳虽然开始想着要她替师清浅去死,但逃亡的时候都是拼了命护着她的,虽然带着她很艰难,但也没想着将她关起来。
虽然怕她哭给她吃了不知道什么破玩意导致现在她再也哭不了,但只怕要是霍振的话,想来会干脆毒哑了她。
阿翎心口一悸,喉头似堵了一团砂砾,顿时说不出话,连吞咽都有些困难。
孙菊好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师清浅多不容易,这样长大,还能长成如今的模样,多好的孩子,还苦口婆心劝着阿翎别再去找师清浅的麻烦。
“阿翎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这些不是清浅造成的,你就放过她吧。”
阿翎刚才闷闷的心现下更心塞了,她是什么灭绝人性的大魔头么,知道了这些她还去找师清浅的麻烦,她现在恨不能从此以后两不相见。
万一师清浅哪天忽然想报仇了,想到了她是霍振的女儿,要报仇屠霍家满门把她算上了怎么办?!
等等,不对,屠满门。。。。。。
上一世霍家被人放话要屠满门会去同师清浅求救,她当时就同霍家撇清了关系,想来是乐见其成的。
最后霍家满门都死了,就剩下一个她。
最后她也死了,因着师清浅的缘故,所以,师清浅是故意的?
阿翎从前只是猜测,如今倒是有些能肯定了,师清浅是故意的。
她有些不寒而栗,爆体的疼痛记忆再次袭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
不行,她得躲着师清浅一些,不能再在她眼前蹦跶了,万一她再起杀心,如今的她可敌不过师清浅啊,那这条好不容易再来一次的小命还不就玩完了。
但是金丝柳的事,她又实在不能当不知道。
而且可能是因着霍振同林念郦太过离谱,她如今觉得金丝柳反而算是个不错的人了,还有那师清浅,经历了这些她怎么还能同霍振相安无事的。
别是憋着个大吧,她可是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说来也是,这种不吭声的狗咬人最疯了。
阿翎在拿到了地址出门的时候,心情还十分的忐忑,如今她心里,师清浅的模样是完全换了个样。
从小人得志猖狂狷介的白眼狼,直接进阶成了咽下凄苦过往,只为一朝反咬断对方脖颈的阴鸷疯狗。
小人能教训,疯狗可不得行,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眼睛一红,把她咬了。
好姨在给了地址后,还语重心长叮嘱了她别跟清浅过不去,现在可不是她过不过得去的事了。
阿翎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到师清浅的事,毕竟她现在实力也不允许。
上一世她真得折腾出些事,那都是在入了内门后,这一世只要她不再揪着师清浅不放,想来她也不是非要杀她的。
日后离得远了,见不着了,搞不好师清浅就忘了她这个人了。
对,就是这样,阿翎觉得这样想来也没什么,从前的事就让它留在从前,日后别见就好了。
思索间,忽地,一阵呼喊声传进了车厢内。
“金丝柳你往哪里跑?!”
阿翎脸色一变,猛地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往外探出头去,就看到两道身影一闪而过。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前面那人看身形打扮,还有后脑勺那一头银发盘成的低髻,瞧着像是金丝柳,她后面跟着一男人,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穿一身黑,紧跟在她的身后追着她。
那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大砍刀,阿翎这一张望,眼见着他挥着砍刀朝前头砍去,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好在那一下落了空。
阿翎一个跃起从车厢里跳了出去,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喊道:“陈七娘,你先回去,我有事。”
陈七娘看到阿翎跳车吓了一跳,赶忙勒停了马车,想问问阿翎需不需要帮忙人,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前头更是混乱一片,行人四散着乱跑开,马车也根本进不去了。
闹市里头有人拿刀砍人,街上立刻就炸了开来,人群慌乱得如没头的苍蝇,不少路边的摊子都叫这些慌乱逃跑的人给撞的七零八落的。
因着这些东倒西歪的摊子阻碍慌张的人群逃跑,就有更多的人或摊子被撞到,只瞬息,街上就完全乱成了一团。
人影憧憧,阿翎已经看不清金丝柳怎么样了,她奋力推开逆行而来的人,朝着最后瞧见金丝柳身影方向跑去,一直追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也没瞧见刚才金丝柳的身影。
阿翎四处一打量,她竟然跑到了开妖山的山脚。
倏忽间,开妖山上传来了一阵暴喝声。
“去死吧。”
粗狂的男声在山间萦绕,阿翎眸中燃起怒火,是谁要杀金丝柳,她拼了命往山上跑去,跑到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
四处不见金丝柳的身影,也没有刚才的男人,阿翎不知道金丝柳是不是已经遇害了,还是说两人又跑到了别的地方。
她想四处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转身,脚下平实的地面忽然坍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