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也不是毫无办法可想。
伊兹法一走,夫人们顿时落寞了起来,这时候甚至不需要有人特意起话头,都能兴致勃勃地热烈讨论下去。
多丽夫人作为第一个接触伊兹法的人,自然就是话题中心,不过她对丈夫口中的生意也不太清楚。
“他在马车上说,姐姐给他带过口信,说可以给他在城里介绍一个工作。”多丽夫人说:“但那孩子没出过远门,也没什么钱,好不容易来到这儿,却发现姐姐已经不在之前所说的地址了。有人告诉他他的姐姐到城郊去了,但他又冷又饿,倒在了路边。”
这话又是引起一阵唏嘘,从小就生活优渥的太太们对多丽夫人描述的困境都感到十分同情,因为怀孕感情丰沛的道格太太还眼含泪花。
“多么可怜的孩子!”道格太太说:“那他现在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多丽夫人说:“我和彼得会照顾他的,这不算什么。”
说这话时,多丽夫人的口吻漫不经心,但神情有些掩饰不住的骄傲——在这个闺蜜圈子里,她的先生家底算是比较殷实的,在讨论到经济话题的时候总是很难掩饰住优越感。
其实在场还有一两个人有点想要接手伊兹法,当然,是以‘慈善’的名义。
对她们而言,养伊兹法与养一匹名贵的纯种马没有区别,在此事上的花销在她们因此获得的赞誉对照下简直不值一提。
况且不论在哪个国家,美人都是受追捧的,伊兹法这样的外表说不定说不定十年都难以遇到一个,习惯了追逐享乐的人群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占有,同时懊悔为什么捡到他的人不是自己。
但既然多丽夫人开口表态了,她们也不好意思开口抢夺,这样未免太过难看了。
遗憾之下又有人旧话重提,委婉地询问希弗士有没有多住一阵子的打算。
希弗士哭笑不得——他借口自己在冬天出行时生了病,这才暂时在这里停留一阵子休养,对方不是第一个委婉向他提出邀请的。
如果他真的在旅行,这样的建议倒不是不能考虑,只是眼下他有要事要办。
他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回伊兹法身上:“如果他只知道郊外的庄园,那么彼得先生他们如何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庄园呢?城外的庄园应该不止两三个吧?”
“噢,是这样的,刚才彼得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清楚。”多丽夫人呷了一口茶:“虽然不知道她姐姐具体去了哪个庄园,但除了出海去的艾伯特先生一家,附近的庄园我们差不多都有人脉可以打听,要寻找一个干活的姑娘有点儿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办到。但彼得担心他姐姐在‘那个’庄园里。”
道格太太神色一动,用扇子掩着嘴笑道:“哎唷,‘那个’不是说的‘那个’吧?”
一个夫人好奇地问:“你们究竟是说的哪一个?”
“从不开门的那个。”另一个夫人很有把握地说:“有一年秋天理查德和几个表兄去猎狐狸,半路下起好大的雨,我告诉你们,当时他们完全湿透了。”
由于郊外他们难以找到避雨的地方,只能顺着河流走,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庄园,喜出望外的几人想要向宅邸主人借个方便,烘烤一下靴子和披风,但应门的仆人却连大门都没有让他们进去,哪怕他们愿意为此付钱也不行。
无计可施的理查德先生几人转而纡尊降贵想要到农庄里烤火,没想到那些农民跟他们的主人一样粗鲁不讲道理,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小偷,只有一个贪财的中年女人用两块防水布打发了他们,作为代价,理查德他们给了那个女人一个做工很好的鼻烟壶和一只死狐狸。
顶着滂沱大雨和泥泞的理查德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立刻跟妻子抱怨了此事,说他此生从未遭受过这么无礼的对待。
更可恶的是长时间淋雨使他发起了高烧,错过了两次重要会议,经济和精力的损失难以计算。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从来没听说过。”道格太太睁大眼睛。
“要我说都是一群怪人,没有必要和他们打交道。”那位太太下了个总结:“如果说要找工作,那儿也不是一个好选择,还不如到我家来整理帽子。”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荆棘庄园的女孩确实有很多下场极为凄惨。
不过伊兹法肯定没有那么一个姐姐在里面,希弗士不知道他为此具体编造了什么谎言,但经过这些交谈,他的目的确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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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跟大家讲一下,这个月结束后,可能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坚持一直日更,但至少也是隔日更,年底迎检多,视工作情况而定,不忙的时候还是日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