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脸红起哄告一段落,这时酒过三巡,阿点阿花在唱歌,楚玊和董书航蒋娜在另一侧闲聊,打牌玩游戏的也有,唐玦和娄燕茗两人缩在角落,前者在控诉。
娄燕茗回道:「你不来?这局不是你组织的吗?」
唐玦一愣,没接上话。
娄燕茗捧着个果盘来吃,再开口:「董书航早招了。说来回机票住宿,是你的吧。」
毕业之後,大家都各奔东西,没几个人留在南海,这次聚会,唐玦包的一切费用,让大家不要顾虑,她交代董书航去办。不过,挪威牛河各位都没好意思接这好意,董书航一说,他们都乾脆爽快四面八方地来。
「怎麽想起要聚会了?」娄燕茗。
唐玦手伸过去到娄燕茗怀里的果盘,挑起一颗葡萄尝一尝,再说:「有天和你学姐回学校散步,突然想起大家在一块儿的时候,回忆了一阵子,我跟她说要不大家见一面,她说好。」
娄燕茗瞥她一眼,无语:「我学姐。」
唐玦说着说着目光又被不远处那位学姐吸引,她摇头晃脑嗯哼一声。
那边阿点和阿花情歌对唱,她们一时没怎麽说话,听了一会儿歌。
许久,「谢谢你,唐玦。」娄燕茗道谢,端着果盘,话语假装漫不经心,但到底是诚恳。
唐玦倒是不好意思了:「嗐,这有什麽好谢的。」
「说和你们玩真心话吧,不过是借个契机。想知道你们近况如何,诶那好像也不算是近况,算远况,微远。」娄燕茗:「这种话,真坐下来了,又没好意思问了,你懂吧。」
唐玦:「嗯。」
娄燕茗:「那几年关於你们的新闻不是很多吗,一时说这个,一时说那个,一个说留学一个说隐退。那段时间我和蒋娜有时候也会说这事儿,总觉得你们确实很难再走下去了,然後再过几年,热搜上看见你,诶哟这个绯闻那个绯闻。我们就猜哈,你们怎麽个情感状态,猜到最後好像分开是板上钉钉的,我们还挺惋惜。」
唐玦笑了:「猜来猜去的,为什麽不直接问我。」
娄燕茗想了想,先把果盘放回到茶几上,再坐回来,她让唐玦等了会儿,目光停留在阿点阿花,之後才说:「这些年吧,你们不发朋友圈,我们唯一能知道你俩的地方是热搜。你大概不会懂那种感觉,那段时间,我知道你很难,有过想找你关心你的时候,又怕已经被你刨出圈子开外。总会想啊,你会不会并不需要我的关心。」
「说这些也不怕你笑我,现在见面了,再想一想,呵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娄燕茗说:「但是每一个人走出学校就会发现,身份啊,地位啊,太重要又太悬殊。我们只要离开这个社团,离开南海大学,那就是有壁垒的。」
唐玦听着,让她说,没有打断。
娄燕茗继续:「以前我和蒋娜说我俩对你们来说就像那种穷亲戚,你们是名人,我们是小老百姓。但想了想也不是,因为都不算,我们和你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纽带的。我也怕有一天我上来问你最近过得怎样啊闰土,你说请叫我老爷。」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是这种人,但我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叨扰你丶和学姐。」娄燕茗。
「十年啊……」她又话锋一转:「你看啊,就连一段友谊都要顾虑这麽多,何况是爱情。」
「所以,你和学姐真的很难得,经历那麽多,还能走到今天。」她说:「还能一对视就脸红,让我想到以前跨年晚会在後台,你也红成那样。」
「说起跨年晚会。」娄燕茗想起来:「压轴场来着,下面所有人喊着挪威牛河,当初多意气风发啊。都过去这麽久了,瞧瞧,阿点,现在连音都找不准了。」
正唱歌的阿点:?
娄燕茗对着阿点猖狂地笑,又喊一嗓子:「孟哥,还会打鼓吗?」
孟守元也回头望:「早忘了。」
阿花:「对了最近想给我儿子报个兴趣班,你们说哪个乐器好上手?」
董书航:「你啊你肯定先要问过他的想法,前车之鉴啊,我老婆前几个月就是给我女儿报了个什麽编程课,听人说多好啊什麽发展思维这个那个,结果人小公主,压根不领情,没几天就不上了,报名费都打水漂。」
钱茜:「这个兴趣班一定要报吗?听人说还有什麽学前班,火箭班。花销这麽大啊?我老公那边还催我生呢,你说这支出得多多少啊?」
阿花:「五千起步,什麽学费伙食,养个小孩,好贵呢!」
田瑞泽:「那也不是这麽说,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嘛……」
讲好久。
综合楼八楼,挪威牛河大本营,社团的改进意见,他们说琴房能不能换一个键盘,排练请提前三天请假,乐队要不要出周边。
好遥远,太遥远,那群人不见了。
回到娄燕茗,她将视线收回,而後低声对身旁唐玦说:「看啊,只有你们,还在做着十年前同样的事情,始终没变过,挺好的。」
「你觉得呢?」唐玦问楚玊。
在回去的路上,没有人没有车的街道。
大家在凌晨两点半散场,KTV离家不远,她们两人牵着手散步回家。
「算变了吗,算没变吗?」唐玦:「我觉得她好像说的是对的。我们连样子都没怎麽变,现在或者以後都不会去想要不要生娃要不要报兴趣班,我还是在拍电影,你还是在做音乐,我们仍然在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