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解千言带着舟雨走最前面,一行人在符火的照耀下,沿着光可鉴人的地砖,一步步走进冰冷宫殿的最深处。
潺潺流动?的水声被空旷的宫殿无限放大,叮叮咚咚好似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符火照耀之外的地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随时?都能伸出魔爪来将人拖入深渊,他们几人心中?惴惴,终於达到了奚怀渊所说的水池。
水池约莫有三丈见方?,墨绿色的池水顺着漆黑的池壁流淌下来,分作无数支流,沿着宫殿地面的细小沟渠流向四周黑暗之中?,水池的正中?,一枚足有三人高的巨大蚕茧静静浮於水面,纤细得肉眼几乎难以看见的冰蚕丝从茧中?抽出,蔓延到外殿,连接在那满墙的奚家人身上。
他们走到水池边,望着巨大的蚕茧,目光中?满是震撼,解千言此时?小声道:「等下你们都跟着我走,动?作要快,别磨蹭。」
景惜时?慎重地点点头,其?他三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已经有了丰富的当?跟屁虫经验,也没有二话。
解千言又拍拍肩膀上的舟雨,示意她抓紧了,这才装模作样?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叠符籙,往水池中?的蚕茧一抛,双手掐诀,却是掐的凝水诀。
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结於指尖,解千言毫不犹豫地砸向蚕茧,浇了它一头一脸。
巨大的蚕茧像是被人挠了痒痒肉,忽然抖动?起来,奚怀渊气?急败坏的怒吼传来:「你们干了什麽??!」
萧喇琥被吓得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小声问道:「解道友,你这是在做什麽??不是说好了用火符烧它吗?」
程醋王也两股战战:「解千言你疯了吗?要是出事了你可不能只?管舟雨不管我啊……」
解千言没搭理他们,只?盯着池中?的蚕茧,果不其?然,哆嗦了半天后,蚕茧上缓缓裂开一条缝隙,越来越大,将整个茧上下分成了两半,待那缝隙裂开到足以容纳一人通过,他二话不说将萧喇琥一脚踹飞,左手拎景惜时?,右手拎程醋王,几人飞速掠进了茧内。
奚怀渊气?得声音都变了,尖叫道:「你们几个小杂碎,竟敢骗本尊!还不给我滚出来!本尊的冰蚕茧,冰蚕茧……
一道锋锐的寒光从殿外飞来,袭向尚未闭合的蚕茧,意图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骗子斩杀当?场。
解千言不敢擅自用符籙抵挡,只?能抛出配剑,转身将舟雨护在身後。
金光乍现,叮地一声撞上袭来的寒光,同时?有一股大力击在蚕茧上,迫使?裂口快速闭合。
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霎,解千言看到一道熟悉的金龙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迦昙大师那欠欠的童声响起:「奚瑶啊奚瑶,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飞升成神的大人物,怎麽?跟人斗个法,竟还厚脸皮地骗几个小孩来帮忙呢?」
被称为?奚瑶前辈的女?子尖声叫嚷道:「你个不要脸的长虫,竟然装死?骗本尊!这几个小鬼也是你放进来的对不对?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们怎麽?敢公然破坏我布置下去的任务,都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迦昙语气?得意地答道:「那当?然了!你这老东西神志不清,抓了自家後辈不说,还发疯骗了整个修真界的年轻人来,弄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狗屁任务,被人揭穿了就强行重来一回,趁机偷他们的时?间来延长自己?的性命,我这样?的心怀大义的高僧怎麽?能袖手旁观?」
奚瑶本就疯疯癫癫的,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又哭又笑,声音一会儿是男一会儿是女?,颠三倒四地叫道:「呸,你个四脚蛇也敢称高僧,不要脸!还敢说本尊老,神女?怎麽?会老!偷时?间,本尊有偷时?间吗?他们那麽?年轻,时?间多的是,一人分本尊一点怎麽?了?神女?问他们要的,怎麽?能算偷?本尊可不会偷人的时?间,你少空口白牙诬人清白!」
迦昙长叹一声,放缓了语气?:「奚瑶,你强留人世?间,本就是逆天之举,以往还只?是打着祭神节的幌子,从年轻修士那儿偷一两天时?间,如今心魔已生,失了理智,行事越发无忌,可知?奚家上下与祭神节中?修士上万条性命若是毁於你手,这天地就更容不下你了,长生长生,逆天不可长生啊!」
「呸!修仙之人,竟还说什麽?不可逆天,不逆天的话,你这秃驴还不早成了头死?秃驴!本尊就是要逆天,要长生!你若是顺应天道,为?何不乖乖飞升去所谓的上界?变成这鬼样?子也要强留在人世?,你不也是在逆天吗?」
「仙道贵生,修仙不只?是修己?身,更要修他人,否则你以为?通天之路为?何断绝,神界为?何消失?这世?间已经容不下过於强大的力量了啊!」
「少跟本尊说这些屁话!你有本事就出来堂堂正正地打一场,耍诈困住我的冰蚕茧算什麽?好汉?」
迦昙再次叹息,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我自然打不过您老人家!但若是我让冰蚕茧中?的几个小辈将这茧融了,助外面墙上的奚家人脱困,他们开启密道,打破此地与外间屏障,你猜猜天道还能容你留存於世?间多久呢?」
此话一出,奚瑶竟也没去计较他「老人家」的称呼,忽然毫无形象地哀哀哭泣起来:「你这小秃,呃,小师傅,怎的如此狠心,我堂堂神女?,美貌无双,智慧天成,不过就是贪恋这人世?繁华而已,何必非要将我赶尽杀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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