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克里安睡下了,睡着之前想起自己似乎还惦记着什麽有点儿重要的东西,但被柔软的被子轻轻盖住的瞬间,困意汹涌而至,他顷刻间便进入了梦乡。
留下阿比查一只虫握着烘乾仪站在原地。
半晌,阿比查把烘乾仪放在了洗手台上,关上了浴室的门,清洁仪的倒计时还剩三分钟。
他就静静地靠在门上等着三分钟结束。
叮—
清洁结束,他把里面的衣服取出,叠好,开门出去放在了床头柜上。
折回来关上门,脱乾净身上的衣服,放进清洁仪。
一系列动作流畅的好像做过几百遍。
清洁仪需要二十分钟清洁完毕,这大概是阿比查动作最缓慢的一次洗漱,他甚至像克里安那样用烘乾仪慢慢的吹乾自己的头发,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用烘乾仪吹头发是什麽时候了,大概是他雌父还在的时候吧。
等他全部收拾好,清洁仪早就结束工作,他拿出衣服规规矩矩的穿好,走进卧室,躺到了床的另一边,床不大,甚至有些小,他和克里安都平躺着,肩膀之间就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虫族的房间隔音向来很好,基地也十分的安静,阿比查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只剩下这个房间还有身下的这张小床。
一直等天快亮了,房间里的灯光才彻底熄下去。
第二天两虫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克里安翻个身没有管,感受到了床垫的震动,睁开眼睛,看见阿比查离开卧室的背影,步伐稳健,动作乾脆,依旧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後背衣服平整光滑,完全看不出像个刚起床的虫。
他又翻身,转向对方睡过的那半边床,尚未铺平的被子昭示着那里确实睡过虫。
不过两分钟,阿比查推门进来,走进的浴室,关上浴室的门,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克里安咪了几分钟,翻身下了床,光着脚打开浴室门,和里头正在刷牙的阿比查撞了个对眼。
克里安霎时清醒。
「上将你不是去客厅了吗?」
「回来了,米耶给我们送来了早餐。」
「奥。」
他拿起洗漱台上另一只看起来崭新的牙刷,挤上牙膏,塞进嘴里,阿比查往旁边挪了半边身子的位置,克里安自然的补上去。
他一边刷牙,一边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眼底,没见着有黑眼圈,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十分光滑,他忍不住又来回摸了几把,都半个月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等摸够了又看向一旁的阿比查,大大方方的盯着对方的下巴,过了一会儿目光渐渐往下移,看见凸起的喉结,再往下就是一丝不苟的衣领,他收回了目光。
看向镜子,在克里安的眼里,里面正映着两个身高相仿,黑色短发的『男人』,各拿着只款式相同的牙刷刷着牙。
刷着刷着,两虫的目光奇异的在镜子里相会,又各自默契的移开。
阿比查漱漱口,把牙刷发回原位,离开浴室。
克里安又刷了一会儿,洗脸,再上了个厕所,不到五分钟,也离开。
关上浴室门的时候他无意瞥见了床头柜上的叠好的衣服和地上的背包,在吃饭和整理衣服的之间犹豫了两秒,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