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有一道极令她熟悉的声音在发怒。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人都烧成这样……”
而后便是宫人们颤颤巍巍的解释求饶。
李浔芜蹙了蹙眉,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旁侍奉的宫人见状,忙道:
“公主醒了——”
外间便是一片响动。
李泽修匆匆走过来,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挡在外头,吩咐道:
“还不快把药端上来!”
随后便朝着她走了过去。
李浔芜不想理会他,闭上眼眸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李泽修细细地端详她被烧的通红的脸,见她又睡去,也不再出声。
只拿了宫女呈上的热巾帕给她擦拭。
热手巾敷上去的时候,李浔芜很轻很哑地呻吟了一声,随后又低声嘤咛道:
“我不是……不是你的——”
李泽修没有听清这一句,只好低下头将耳朵凑到她唇边,问道:
“芜儿想说什么?”
李浔芜却呼吸急促上来,意识不清,闭着眼睛痛苦道:
“不会的…根本不可能……我的父亲是镇国公文悬……”
李泽修倒是头次听她提及此人,虽不明白她到底梦见什么,却也只能摸着她的头安抚道:
“对,芜儿是忠臣之后,也是朕的宝贝。”
李浔芜像是梦见了极可怕的事情,开始止不住的落泪,甚至泣出了声。
李泽修见她如此难受,只能轻轻把她拍醒。
李浔芜从梦中被唤醒,挂着泪痕大喊道:
“小老虎,我的…小布老虎呢!”
“把我的布老虎还给我!”
李泽修一把抱住她,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过是做了噩梦,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浔芜却一把推开他,不依不饶道:
“我不要你,我要我的布老虎,快把我的布老虎给我!”
李泽修面色瞬间僵硬,却也只当做她是被烧糊涂了,自已也不好同个病人计较。
于是便令宫人去寻布老虎。
自已则哄她吃药。
李浔芜却怎么也不肯张嘴,像犯癔症似的闹来闹去。
李泽修恐热汤药烫到她,只好移开。
宫人很快便从尚服局取来了几只制作精美的布老虎,李泽修顺手拿了其中一只哄她。
李浔芜接过布老虎,翻开老虎肚子一看,生气的把它扔到李泽修身上,哭闹道:
“不是这个,这个没有字,我要有字的老虎!”
李泽修咬牙切齿道:
“你们还不快去绣个字来!”
宫人们领了命,纷纷退出内殿。
霜华殿中绣活最好的便是婵云,她走出殿外,用掐金的细线飞快赶绣了个“福”字。
一边绣时,一边又能听见内殿里端贞公主哭闹不休的声音,以及皇帝无奈地劝说声。
此时张宽领了郑院判进殿,丹桂也趁机混了进来,想要进内殿服侍李浔芜。
张宽拉着她反复叮嘱道:
“陛下也在里面,你进去以后,碰见什么场面也不能乱说话,知道了吗!”
丹桂心中烦他,为了见到公主,却也只能一一应下。
张宽见她躲在殿外绣布老虎,不由停步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