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仪由贺兰屠嘉主持,晨起,便陆陆续续便有人前来祭尊,直到现在,一直未曾断绝。
谢媛穿着一身白色丧服,与贺兰家的小辈,一同跪在灵堂左边离门较近的地方,她的前后左右,以及门的另一边,都跪满了哭灵人,全是贺兰家的直系亲属。
许多人,谢媛都不认识,但她的左右两边都是熟人,贺兰若贞与贺兰若梦。
前方后排的人都在哭,谢媛却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在心中默默哀悼,希望老太君能够早日往生极乐。
香烛、纸钱燃烧的气味,和尚念经的声音,前来祭奠的人们,吵吵嚷嚷,谢媛恍恍惚惚,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人都已经死了,还是得不到安宁。
一声唱喝将她的神思唤回。
晋王裴牧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步入灵堂,原本吵闹喧嚣的灵堂似乎变得安静了。
裴牧之的双目在堂前扫射一圈,很快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了谢媛,裴牧之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他按着贯例,尊拜了老太君,然后对贺兰屠嘉说:“安国公,节哀。”
“老夫晓得,多谢王爷。”
贺兰屠嘉邀请裴牧之到偏厅稍坐,裴牧之点头。
众人又拥着晋王离开灵堂,他走了,也把这份安静带走了。
贺兰若贞偏过头,悄悄问谢媛,“阿媛,晋王怎会过来,他不是受伤了吗?”
晋王不顾自身安危,亲上清风寨,智斗劫匪,救下贺兰仪及众人,这件事在王福的大肆宣传下,整个贺兰府都知道了。
他有伤在身,即使不来祭奠,也无人争议,但他来了,就是给贺兰府增添颜面。
谢媛其实也担心他的伤势,不过面上她说得颇为堂皇。
“我们两家是亲戚,他过来祭拜老夫人,也很正常。”
“我看,未必。”贺兰若贞看着谢媛,若有所思。
旁边的贺兰若梦听见两人对话,冷哼一声。
谢媛与贺兰若贞只当没有听见。
到了下午,谢媛的腿都跪麻了,贺兰若贞更是摇摇欲坠,至于贺兰若梦,方才昏倒了,只得由待女扶回院中休息。
谢媛见贺兰若贞苦撑得辛苦,便建议她回去休息,贺兰若贞不肯。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们可以去歇息了,贺兰若贞全身虚软的由待女扶回去。
她还不想那么快回去,她想绕路多走走,便与贺兰若贞分道扬镳。
谢媛在贺兰家的地位颇为微妙,她即不是贺兰家的子女、亲属,也不是已经进门的媳妇、夫人,因而贺兰家不好太过管束她,她比起其他夫人小姐在贺兰家更为自由。
谢媛知道,这种自由只是暂时的,一旦她与贺兰仪正式完嫒,她也一样会受到各种拘束。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趁着还没成婚的这段日子,她还可好好放松。
谢媛一个人,轻快的走在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