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眉头一拧,勾起晚棠的下巴看她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沉吟道:“你做什么?莫不是在内疚?”
“是我害了侯爷。”
萧峙沉声道:“这是为夫的选择,不会怪你身上。外面的风雨本就应该男人承担,这次怪我小看了她的歹毒……”
“怪我,明明感觉珋王妃不会善罢甘休,可我出了府。”晚棠只后悔连累了萧峙,后悔没能赎回明月。
萧峙拧着眉,把晚棠的手按到自已心口:“摸到了吗?”
晚棠不解,迅速瞄了他一眼。
只听他痛心疾首道:“可摸到我的心都碎了?受委屈的是你,怎得你在这儿反省?”
“倘若我不出府,便不会被绑走,侯爷也无须将把柄送到她手里。”
“你被绑走,与你何干?你便是不出府,焉知她不会想别的法子把你抓走?要怪也该怪她心狠手辣、伤你无辜;要怪也该怪为夫,考虑不周。我不是那等没骨气的男人,自已选的路,若是怪到女子头上,算什么本事?”
晚棠瞠目结舌,心头说不出的震撼。
哪个男子哄女子时不爱说这个为了你,那个为了你,当时哄得你心花怒放,日后不如意,事事都怪在女子头上。
可原来这世上还有不一样的男子。
虽然晚棠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可她明白萧峙从不结党营私,想登门结交的趋之若鹜,可真正进得了侯府大门的没几人。
正是他的洁身自好,才会受天子器重,回京不到一载便位高权重。
如今他被迫和珋王为伍,他竟然不怪她?
萧峙看她惊讶地张着嘴,有些挫败:“为夫的好,你才发现?”
晚棠紧紧搂住他腰身,动容地呼吸都开始紧促。
她怪自已没能救到明月,还把自已陷入危险境地,也怪自已因此拖累了萧峙,怪自已不够谨慎,怪自已不够明哲保身……在昏天暗地的地窖里,她怪了自已无数次。
可萧峙竟然一点儿都不怪她!
他说:你被绑走,与你何干?
他说:怪到女子头上,算什么本事?
心底一股情愫悄然膨胀,似坚韧不拔的小芽,破土而出。
被绑后一直不曾哭,这一会儿却哽咽得不像话。
晚棠很快在萧峙怀里哭得肩膀都开始颤,萧峙却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拍她后背,极尽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哄:“棠棠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萧峙往晚棠身上盖了一件斗篷,抱着她下的马车,一路不带停歇地就这样回到梅园。
若不是不方便,他其实在马车上便想脱了晚棠的衣裳验伤的。
手腕上的勒痕深深地嵌进肉里,他每瞥一眼就恨不得剁了抓她之人。
一回卧房,他便迫不及待地地解她衫裙,晚棠诧异地抓着衣襟不肯。
他实在有些郁闷,无奈地解释道:“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不做别的。”
晚棠恍然想起一事,紧张地问道:“妾知道眼下问这件事不妥,可……明月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