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烟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确认她是真的想回去,顿时没意思地翻到一边,伸手一挥:「行行行,你走吧。」
说是这麽说,等付而秋真的走後,却又把脸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付而秋的背影。
付而秋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向苏春烟,这一下正和苏春烟对上,不由得微微一怔:明眸的少女大半陷在胡乱团起的棉被里,剩下一小半裸露在外面,上面有着竹席刺出来的红痕。苏春烟上身只穿了一件T恤,松垮的T恤领口宽大,在刚才的翻动中拉扯至肩头,夺目的白和敏感的红一起涌进付而秋的眼眸。
苏春烟突然笑了一下,对着付而秋勾勾手指:「好秋秋姐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过来和我一起睡吧,好不好?」
付而秋的脚焊在原地,她想动,却挪不动分毫。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苏春烟的笑容印在脑海,她想,她好像没办法再一次对苏春烟说「不」字。
第20章
付而秋最後还是留下来陪苏春烟一起睡了,她简单地洗漱之後和苏春烟一起躺进被子里,两个人都有些困倦,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苏春烟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进了付而秋的怀抱,她捂着脑袋坐起来,猜想许是夜晚气温太冷,她睡着睡着便不自觉朝热源那边贴近。
付而秋还没醒过来,苏春烟凑过去近距离观看她的脸,付而秋五官好看,闭着眼睛时浓密的睫毛格外有存在感,她一边欣赏一边忍不住感慨自己的眼光,即便只是假意追求的虚假对象,付而秋的美貌也值得她在群里大肆吹嘘。
在苏春烟的注视下,付而秋终於慢慢转醒,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苏春烟放大的笑脸。付而秋很快清醒过来,不动声色地後退一步,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点了?」这一说话,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苏春烟探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唉?好像有点烧。昨天过来时我就听你嗓子像是哑哑的,估计感冒了。」
昨天付而秋一天都在送外卖,淋的雨不止一时半会儿,第二天感冒也算得上理所应当。付而秋对自己身体有数,汲了拖鞋下床:「我衣服呢?」
苏春烟抱着手臂微微笑起来:「你猜?」
付而秋便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把衣服给我吧。」
苏春没回答,比了个「嘘」声示意她听外面。付而秋静下声来仔细倾听,这才发现道观内不知何时响起一阵钟鸣之声,钟声古朴,传递在道观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用膳的钟声,说明早上的斋饭好了。」苏春烟对着付而秋眨了眨眼,「我也不跟你扯些有的没的了,反正你这会儿感冒发烧也没法送外卖,还不如过来一起吃斋饭。我妈那里应该有感冒药,等用完饭我们去她那里拿点药,吃完药你好好休息,等到烧退了身体好些再下山。」
付而秋没有说话——她还有什麽话可说,苏春烟都已经把她接下来安排得明明白白,再多说就是不合时宜。
「没必要这样,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会有什麽大问题的。」虽然如此,付而秋还是忍不住不合时宜。
苏春烟撇了撇嘴,像是知道她会这样说,不慌不忙地应对:「就当是报答你昨晚给我送棉被的恩情吧。当然,恩情不值钱,也可这样,你送外卖的时薪是多少,我按时薪给你付钱,买下你的时间好好休息,怎麽样?」
付而秋只得转移话题:「去吃饭吧。」
道观的早餐依旧是素食,但是为居客特别供应了水煮蛋。苏春烟捡了两个鸡蛋在手上慢慢剥着,好不容易剥乾净,把其中一个丢到付而秋盘子里:「吃点蛋补补。」
正说话间,徐语慧也来到斋堂,瞧见苏春烟身边的付而秋,视线有些疑惑地停留在她身上。
苏春烟把手上半块鸡蛋咽完,这才拉着付而秋介绍道:「妈,这就是我之前说过想请她补课的那位同学,付而秋。」
知道徐语慧疑惑她怎麽会在这儿,又解释道:「她昨晚送外卖上山,天色太晚我便让她留宿在道观里了。」说着对徐语慧使了使眼色:人家都这麽辛苦挣钱了,还不给她多准备点补课工资?
徐语慧笑了笑,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端了份斋饭在二人身旁坐下。
苏春烟问她:「妈,你出门时带的药箱在哪?一会儿我用下。」
徐语慧细细打量她:「你感冒了?」
苏春烟摇摇头,指了指身边人:「不是我,是她。她昨天送的是我的外卖,还帮我从山下带了床棉被上来,淋了雨有点发烧。我记得你带了退烧消炎的药,一会儿给她吃点。」
徐语慧闻言伸出手盖在付而秋的额头上,付而秋有点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抚摸,好歹才忍住没有退後。
徐语慧仔细感受了一下,确认是低烧:「还好,烧得不是很厉害,一会儿吃完药多拿几床被子捂捂,出身汗就轻快了。」
迎着苏春烟和徐语慧关切的视线,付而秋缓慢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一行人去徐语慧房里拿退烧药,苏春烟看着徐语慧房里和自己房间如出一辙的布置,不由得撇了撇嘴:「这麽硬的被子和这麽刺人的竹席,也不知道你之前怎麽睡下去的。」
徐语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怎麽?昨晚的被子和竹席睡得不舒适?」
苏春烟大吐苦水:「何止是不舒适,昨晚要不是秋秋带过来松软的棉被还贴心给我铺床,简直根本没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