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清秋和曲休,道:“曲休与清秋皆是人证。”
不是只有陆氏会模糊重点,她也会。
她刚刚所言没有一句是假的,却也故意没有说清楚细节,就是要让陆氏误以为,王嬷在齐司延面前拉其下水了,曲休和清秋是证明王嬷供出她的人证。
陆氏脸色难看至极,“……司延审过了?”
曲休十分配合的作揖回道:“夫人所言句句属实,侯爷命我转告叔祖母:侯府不养刁奴。”
陆氏没料到会齐司延会掺和进来,话已至此,她若护住王嬷只是在给自己抹黑。
她深呼吸,道:“既然司延审过,我便不再多问,至于王嬷,便依她自己的誓言处置,以儆效尤。”
王嬷跪地求饶,“不——不要,叔祖母饶命、夫人饶命,不要砍掉老奴的双手,不要……”
陆氏恐其失言,示意家丁将其拖下去。
“二叔母明辨是非、治下有方,实乃侄媳榜样,”江元夸赞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道:“青松院有六名仆妇,五名都为王嬷马首是瞻,侄媳担心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事,不知二叔母能否允许侄媳换掉她们?”
陆氏气得握紧了袖袍中的手,“……行。”
江元音捏帕抚心,感慨道:“此事也提醒了侄媳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嫁妆,”她眨了眨眼,好声好气道:“侄媳陪嫁的铺子、地契、银两悉数清点入了侯府账库,那库房钥匙二叔母不妨交予侄媳掌管吧,免得不慎弄丢,二叔母无辜担责。”
这时曲休出声道:“叔祖母,侯爷说您管家有方,我们侯府是绝不可能做动用夫人嫁妆这种不耻之事,夫人的嫁妆当由夫人掌管。”
他搬出齐司延,直接堵住了陆氏所有推拒的理由。
江元音讶然。
齐司延说过这种话?
何时说的?
陆氏恨得咬牙,脸色难看至极,强扯出一丝笑容来,“那是自然。”
她原本盘算着变卖了江元音的嫁妆去替女儿齐婧涵添置嫁妆的。
国公府的四郎虽是妾室所生的庶子,但已是齐婧涵能物色到的最好的亲事。
她还等着风光嫁女后,能攀上国公府的权势,替齐明宏的仕途铺路。
现在全毁了!
她要去哪给齐婧涵筹嫁妆?!
江元音对陆氏的愤怒痛苦熟视无睹,她眉眼低垂,一派温良无害的模样。
一切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她得偿所愿地离开。
离开了静怡轩,到了僻静的廊道,江元音方才向曲休开口询问:“要我自己掌管嫁妆的话,侯爷是何时说的?”
曲休摇头:“侯爷未曾说过。”
江元音深深望着他,眸色复杂古怪起来。
……曲休为了她撒谎?
曲休扛不住她这样别有深意的目光,但也不敢道出实情,清了清嗓子,道:“以我对侯爷的了解,之前那样的情况下,侯爷定会那般想那般说。”
江元音恍然,她心情甚好,便弯了弯眉眼,顺着他的话感慨道:“能嫁给侯爷这样的如意郎君,是我人生一大幸事。”
齐司延虽身体不好,但不与她同房不用她侍候,遇着事了,还能与她同一立场助她,怎么不算是如意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