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药材手微楞,转过身看着眼前模样年轻的小伙子。
「石膏可敛疮生肌,配合其他几味治疗创伤,药材都极为常见,就是这凑一块老朽就认不出来了,尤其是你竟然还能把最重要克数都背出来,你小子交待清楚,从哪里学来的。」
这大夫双目微眯,眼中精光一闪,吹胡子瞪眼想让段湛川说出药方来源。
段湛川说出这个药方时,早就想好了理由:「这叫血竭生肌散,是晚辈无意间结交一位花甲之年的大夫,他与晚辈是忘年交,这才不吝啬传给了晚辈。」
「可治溃疡肿毒丶化脓以後久不收口,也可用於外伤,敷於伤口上即可。」
段湛川仗着外人看不到书,直接把书拿出来翻到那页读起来。
大夫抓着药,想到这药方得到的实在太过容易,抓了一贴药後乾脆直接送给他:「你小子把传家东西乱讲给别人听,今日老夫算承了你的人情,这药直接送你了,随後我再出一百两买你的药方。」
【信仰值加一,随机获得方子:秋梨膏。】
段湛川愣住,原来这信仰值就是用方子去造福大家啊。
想到刚刚大夫嘀咕的东西,他其实也可以帮帮忙:「大夫,你刚刚说什麽难产?」
「对,听见了啊。」大夫皱起面目褶子,苦恼的挠挠头:「这不东家想要个孩子,那小哥儿好不容易有了,现在可能会难产,正愁该怎麽办。」
段湛川先提前打好预警:「我有办法,不过就看你敢不敢试试。」
「取锋利刀片与火上灼热,服用麻沸散镇定,剖出,最後缝合即可。」
不知道古代医术能不能做到,但现在难产是最大死亡系数之一,如果能研究透彻,也算是造福百姓。
大夫大约觉得他说的惊世骇俗,但仔细一想又非不可,一脸恍然大悟,送走他还多给了一些银子。
拿上银两後,心里踏实了很多,先前五十文的碗都觉得有些便宜,花纹有好看,物有所值,当机立断拿了三十个,小二见他真心想要,还算了优惠价,折中少了几十文。
他扯了两匹棉布买了一床被子,随後全拿到肩上扛着,路过包子铺时候还买了五个肉包子,吃了一个留下都给宋任仪和小宝。
等到他走到县城外,张叔马车上也陆陆续续坐着中午返程的人,想到身上东西多,掏了三文钱,也学着柳婶子的样子坐在被子上,把易碎的碗抱在手上。
眼瞧着过了日头,张叔不再等人,架着牛车扬长而去。
由於段湛川人在牛车上,也没有敢说话,段湛川也不在意这些,抱着碗想着家里的夫郎,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和孩子干什麽。
宋任仪睡也睡不着,等到小宝醒来後,直接带着他去院子里挖蒲公英。
他也不认识什麽是蒲公英,凭藉着段湛川昨天描述的样子,把院里的相似的都挖了出来。
孩子好动,帮着他把挖出来的放到篮子里。
一篮子很快就满了,太阳日照东头,宋任仪停手想要叫小宝也休息,站起身,背後的小宝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他下意识拿起镰刀转过来後退,不知何时,自己背後竟然站着之前与段湛川一同鬼混的赌徒。
宋任仪抢过孩子,把镰刀对着他们威胁道:「你们来我家里干什麽?」
刘贾早就听说段湛川有个哥儿夫郎文文弱弱的,今日一见竟然如此泼辣。
他和旁边的刘竟对视一眼,两人丝毫不怕,放肆笑起来。
「我们来找段哥,段哥不在不会是到县城里去了吧,那肯定是去看翠玲去了,那女人是个好滋味,肤白貌美,我们段哥怕是现在已经移不开眼了。」
刘竟跟着猥琐的笑起来,一只手做抓鸡样子就要扑上来:「没想到段哥夫郎也是个好姿色啊。」
他们二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暗嘲段湛川心不在他身上,宋任仪内心一酸,睁大了眼睛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哪料想这一举动勾起刘竟的坏心思,他邪笑着大步追了上来。
宋任仪躲不开,拿着镰刀誓死不从……
若是丶若是他们要强制性霸王硬上弓,宋任仪看似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奔逃,然若是有人从高空俯瞰,便会发现这位少年样貌的小夫郎奔逃的路线竟让那两位登徒子绕的昏了头。
宋任仪手上寒光一闪,破空声响起,就在此刻,突然砰的一声响起,不远处传来那人熟悉的呼唤声。
「任仪!」
段湛川兴冲冲回来时看见大门敞开,内心觉得有点不对劲。随後听见里面有别的男人的声音,立刻扔下东西跑进来,一脚将门踹开。
刘竟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段湛川见宋任仪抱着孩子一直退後,怒火攻心跑过来直接把两个人摔到在地上,管那人是谁,用力踹了好几脚,哄着眼睛无神的宋任仪和一直呜咽哭着的小宝。
宋任仪嘴里无意识的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腿哆嗦着,站都站不稳,他的眼睛好像是在看着段湛川,但中心没有焦点,惊恐之馀还不停喘气。
「他们,他们刚刚要欺负我,夫君,别丢下我。」
他能感觉到段湛川完全变了,就像是那种换了一个人的变法。
段湛川把他的头扶正,让他的眼神可以清楚对上自己的眼睛,少年眼里好像有汪碧水引诱他沉溺在里面。
他的大手扣住宋任仪的脑袋,轻柔擦去他脸上的灰尘和泪水,一遍又一遍耐心回答着他所有的碎碎念:「别怕,我是段湛川,不会丢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