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仪还在想着谢媛的事,“刚才那个女子,她的……是天生的吗?”
他本能的不愿把那个字与她联系在一起。
“不是。”村民们引他进入村中,见贺兰仪不摆官架子抖威风,长得好看又有礼貌,便七嘴八舌,把谢媛的遭遇说了一遍,“她啊,说来也可怜,原本那么聪明机灵的孩子……”
“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忘恩负义,就算要走,好歹当面说清楚。”有村民愤然,“只捎来一封信和一些银子,是什么意思?”
贺兰仪天性理智,对任何事情都是冷漠疏离的,幼时,邻居孩童骂他是没有爹的野种,除了觉得吵闹外,他没有多余的感觉。
他似乎天生就没有强烈的情绪,可自见到谢媛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心像常人一样开始跳动起来了,这是多么新鲜又奇妙啊!
贺兰仪本人亦察觉到这点,他不由自主的关注着谢媛,关切她这个人以及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户籍整编的工作完成后,只要一得空闲,他就往杏花村跑。
淳朴的村民比贺兰仪本人,更先一步看出他对谢媛特殊的情感,待他格外热情,有时会留他下来吃饭过夜,贺兰仪客气几回也就任由村民安排。
村民通常让在住在谢媛家,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睡的那间屋子,据说是以前那个男子待过的。
谢媛时常来偷窥,有时被他抓住,她就会问,“你真的不是望月吗?”
贺兰仪摇头,她又会问,“那你知不知道望月在哪里?”
贺兰仪再度摇头,谢媛有时会失望的走开,有时会哀伤的流泪。
不论哪种情况,都让贺兰仪心中不好受。
从外表看去,她衣着朴素却整洁,目如泉水般清澈,一点也不像村民所说的,是一个疯子,她分明如此的乖巧。
可有一天,贺兰仪见到她发疯的样子,歇斯底里,柔弱的躯干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好几个村民联手将其制伏,她还是不停狂叫,直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用一根针刺入她的头顶,她才会安静了下来。
村民称这位老人为赛神医。
贺兰仪专门去找赛神医,“难道不能治好她吗?”
“这是心病,无药可医。”神医回答。
贺兰仪闷闷不乐的走了出来,正见谢媛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眺望远方,她这样的安静,与整个山林的静谧融合在一起,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的腿脚不听使唤,走到她跟前。
谢媛没有看见他,她在流泪,与平日那种小孩般的哭泣不同,只是无声的,默默的流泪。
贺兰仪的心剧烈的抽动着,那是一种心疼夹杂痛恨的陌生情绪,让他无力抵抗,溃不成军。
他心疼谢媛,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办法,让她不再哭泣。
他痛恨望月,那个他从未见过一面的男人,他怎能这样伤害一个爱他至深的女人。
贺兰仪下定决心要治好谢媛,他不愿这样一个纯粹、鲜活的女人,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他找赛神医商量办法,这个银发的老者以一种审视的态度打量他,目光尖锐,贺兰仪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