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都动过筷子,唯有一盘凉拌芹菜,完好无缺,绿油油的芹菜配上切得细长的肉丝,佐以胡萝卜、木耳,光是外观就让人食指大动,谢媛问了一句,“殿下,你不吃芹菜吗?”
“不喜欢。”裴牧之补充:“我一吃芹菜就会起疹子。”
谢媛右手仍拿着筷子,却一动不动。
望月不吃芹菜,因为会起疹子,裴牧之也一样,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谢媛双目死死瞪着那碟色香味俱全的芹菜,双唇抖动,她捂住嘴,歪过头呕了起来。
裴牧之扔下筷子,拍着她的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立即叫人去请大夫。
弱柳见谢媛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双目一亮,“谢娘子不会是有了吧?
谢媛闻言,吐得更厉害。
原本她希望早日怀上孩子,完成诺言,与裴牧之不再有瓜葛,可现在,她却不希望自己有孕。
好在她只是天气暑热引起的肠胃不适,大夫开完药就走了。
裴牧之坐在床塌一侧,把摊在一边的被子,拉起一角盖在谢媛的腰腹处。
“青荷小院实在太过幽僻,又临水,太潮湿,对你身体不好,我给你换个院子,好不好?”
谢媛根本没在听。
“殿下,我听弱柳说,你的字冠绝天都,可以给我写一副吗?”
“你想写什么?”裴牧之微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谢媛轻轻念出诗句,这是当年望月捉住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的。
写好后,谢媛当即把它赠送给望月。
“望月,人们都说礼尚往来,你教我写字,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幅我亲手写的字就赠送给你,你千万别客气。”
裴牧之眼中染上笑意,他走到桌前,提笔挥写。
谢媛死死盯着那写字的身影。
当看到那字迹时,谢媛脑袋“轰”地一声炸开,这字是她无数次临摹、学习过的,她不会认错。
“谢谢。”谢媛笑呤呤,“殿下的字写得真好,可以送给我吗?”
“你若喜欢尽管拿去。”裴牧之亦含着笑,她喜欢他的字,他自然高兴。
谢媛把纸折好,放入枕下,“殿下,明日我想回家一趟。”
裴牧之见谢媛如此珍视他写的字,心中愉悦,对于她想回家的要求,轻易便答应了。
“阿媛,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看你。”裴牧之深情款款,他抚了抚谢嫒的脸颊,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谢媛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躲避。
他一走,谢媛紧绷的神经立刻松下来,她想大声尖叫,她想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