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门打开,小决与贺兰仪进来了,小决兴奋,飞一般滚入谢媛怀中。
“阿娘,你看,这些泥人做得真好看,这个送给你了。”
小决把其中一个泥人塞入谢媛手中,然后拿起另一个,放在裴牧之手中,“裴叔叔,这个送给你。”
“多谢。”裴牧之含笑。
此时,热腾腾的酒菜也上了桌,四人吃完饭并分开,各自回家。
那日之后,谢媛与贺兰仪出游,偶尔也会有几次遇到裴牧之,只要有小决在,三人游不知为何最后就变成四人同游。
如果忽略彼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倒还真像普通朋友的集会。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很快便到了贺兰若贞出嫁的日子。
婚礼是在黄昏举行的,一系列仪式过去后,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则在外面陪客。
谢媛也是客人中的一员,新郎来敬酒,自然是不能推辞的,之后,又是陆陆续续双方亲戚朋友彼此间推杯换盏,很是喜庆热闹。
谢媛掩袖趁人不注意,把杯中酒水倒在袖子上,她酒品不好,不敢喝太多,可即使如此,还是被灌了不少。
水喝多了想上厕所,酒喝多了也一样,谢媛跟贺兰仪打了声招呼,便随待女去找恭房去了。
方便过后,全身舒坦,谢媛出来后却不见领她来的待女,她看着不远处灯火耀煌之处,想着也不远,便决定自己回去。
方走到一处转角,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抓住谢媛的肩膀把她压在墙角。
谢媛以为遇到了登徒子,正要喊叫,对方却轻笑起来,谢媛立刻认出这笑声的主人,并且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并不难闻,谢媛却十分嫌弃。
“裴牧之,你喝了多少酒?”
裴牧之稍稍松开对谢媛的禁锢,抬起衣袖凑到鼻尖嗅了嗅,“我没喝多,只喝了两壶,阿媛,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喝。”
谢媛仍然紧皱眉头,她是看出来了,裴牧之醉了,以前望月的酒量就不好,两壶下去,不醉才怪。
“阿媛,你不要皱眉头,我不想看见你皱眉,我喜欢你开开心心的。”
说罢,欲要抚平谢媛眉间褶皱。
谢媛头一偏,躲开他的手,“裴牧之,你喝醉了,快回去吧,萧广义他们会担心的。”
“那你呢?”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裴牧之双目闪闪发光,“阿媛,你关心我吗?”
谢媛躲着他的眼睛,“我当然是关心你的。”
裴牧之脸上绽放出眩烂的笑容,让谢媛咽下后半句话。
“阿媛,”近乎撒娇般,裴牧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裴牧之,你别太得寸近尺,我要回去了,放开。”谢媛用力推开身前的男人,可男人纹丝不动。
裴牧之好似没有听到谢媛的话,他的唇从她的额头滑下,找到他要的目标,然后衔住。
当双唇被吻住时,谢媛没有挣扎,也许是一时惊住了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对方唇中渡过的酒把她也熏得迷糊起来。
谢媛奇怪,她并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似乎处于一种迷醉昏眩的状态,酥麻的感觉从双唇传遍全身每一个角落,某种沉寂了许久的感觉被唤醒了,谢媛浑身慵懒,不想动弹,放纵着,任由意识缓缓滑入欢愉的深渊。
裴牧之双唇贴在她的脖颈上,舔吻着,洁白的牙齿轻轻噬咬那片脆弱的肌肤,拉扯着研磨着。
“阿媛,不要嫁给贺兰仪,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谢媛猛然清醒过来,强烈的自责与自厌涌上心头,谢媛,你到底在干什么?
谢媛用力推开身前的男人。
裴牧之毫不设防,后退了一小步距离,他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迷醉中醒来,有几分疑惑,“阿媛?”
“裴牧之,我们不能这样,我要回去了。”
谢媛用手抹着唇角,似乎要把对方残留的气息抺掉,她越过裴牧之向宴席方向上走去。
裴牧之紧握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他知道,今日发生这件事,一旦放她离开,谢媛又会退回到壳中,他与谢媛的关系又会回转到以前。
“阿媛,对不起,是我喝醉唐突了,原谅我,好不好?”
裴牧之只是在找借口,他根本就没有喝醉,谢媛与裴牧之彼此心如明镜,清楚得很,只是,他们都需要一个借口,继续维持现状,维持住这表面的平衡。
谢媛回到席宴上时,场中情景依旧,一样的觥筹交错,喧闹热烈。
没人留意谢媛出去了多久,只有贺兰仪心有疑惑,关切问她是否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这才久久未归。
“没有,我什么人也没遇到。”
谢媛慌乱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她仰首一口气喝掉杯中酒水,却发现贺兰仪盯着她的脖子。
“阿媛,你这里是怎么了?”
糟糕,谢媛下意识用手捂住那片肌肤,她连忙解释,“刚才经过花园,那里蚊子太多,被咬了一口。”
简直是欲盖弥彰,刚说完,谢媛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初春的夜间还很寒冷,何况是户外,哪有蚊子,她这是不打自招。
贺兰仪没有深入探究,只道:“媛媛,以后小心一些。”
谢媛却觉得贺兰仪什么都清楚,她忐忑不安,以后几次,谢媛总想找个机会向贺兰坦白,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说些什么。
谢媛心中想,只要她与贺兰成婚了,一都可以安定下来。
谢媛等待着婚期的来临,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逼近,陆安萍则愈发的焦躁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