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牧之并未多想,就这样带着谢媛就这样离开宁安寺。
回到豫章王府,裴牧之要请大夫,谢媛连连拒绝,“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真的吗?”裴牧之握住她的手,“你的手还是很凉。”
“没事,多穿些衣服就好了。”谢媛抽回手,放入被中。
裴牧之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这一路上,谢嫒都乖巧异常,他以为她想通了,却原来只是空欢喜。
“你今天抽了什么签,是不是签言不太吉利,所以脸色不好。”
“没什么。”谢媛支支吾吾,那只签早就不知落在什么地方了,上面写什么,她也忘了。
“对了,你今日不去入宫去见皇后吗?”谢媛调转话头,“怎么来宁安寺了。”
裴牧之回答,“我听人说司马薇也去了安宁寺,我担心你们遇上,司马薇睚眦必报,你得罪过她,以她的性格,若找到机会,一定会报复。”
“那我还算幸运,没有遇见福康公主。”谢媛神情冷淡。
裴牧之,你猜错了,司马薇没有报复,反而帮她与贺兰仪会面。只是谢媛不明白司马薇为何要这么做,目的何在?
裴牧之从不在意谢媛的冷脸,他聊天的兴致颇高。
“阿媛,慧通法师年轻德高,佛法精微,一般不轻易见客,今日竟然会帮你解签,实在难得,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不记得了。”
谢媛给了裴牧之一记不软不硬的钉子。
“下次,你若觉得无聊,想与人说话,我请慧通大师过府,陪一陪你,可好?”
“还是不要了,慧通大师方外修行之人,得道高僧,而我不过是你府中的一只笼中鸟,让他来陪我,岂不辱没了大师的身份。”
谢媛话中带刺,裴牧之继续保持好性子,“阿媛,你不是笼中鸟,你是我心爱之人。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高兴起来?”
“很简单啊,”谢媛说:“让我离开,或者,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裴牧之良久不语,最后,他说道:“阿媛,对不起,除了这个,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媛忍不住笑了,“裴牧之,你与福康公主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你们俩人不愧是夫妻。”
一个枉顾人命,对人随意打杀,一个枉顾别人意志,囚禁强迫,然后再施舍些温柔,就指望对方感恩戴德。
裴牧之低笑,明知不该去问,却又忍不住去问。
“阿媛,在你心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媛看着他,一字一句,“负心薄性、冷酷无情、卑鄙无耻之人。”
漠视无辜之人的死亡,是谓无情,抛弃共同盟誓的妻子,是谓薄性,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设计她的“死亡”,可谓卑鄙。
似乎早有预料,裴牧之说:“可惜,阿媛,这一辈子,你都只能与我这个卑鄙无耻的人共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