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之复又关切说道:“你若有事要出门,先说一声,我让人陪着,也不至于碰到危险。”
谢媛沉默。
裴牧之叹气,视线扫过桌案,上面光洁一片,茶壶与杯子早就被打翻在地。
“萧广义,送壶水过来。”
“是。”
水和杯子很快送了上来,裴牧之倒了杯茶水,递给谢媛,“你想去哪儿?”
谢媛没有接他,她说:“殿下,我要离开,请放我离开。”
“为什么?”裴牧之仰首,执杯入口,清香的茶水似乎把心中的躁意压了下去。
“是因为司马薇吗?那日她对你说了什么?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并不怕她。”谢媛摇头,“殿下,我只问你,你与你母亲真的会遵守约定吗?我们是四月份定下的合约,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如果再过三个月,我不能有孕,按照约定,合约将终止了,到时,你与长公主可会放我离去?”
这次,轮到裴牧之无言以对。
谢媛笑了,“果然,福康公主没有骗我。”
“阿媛,现在离约定完成至少还有三个月,我们先回去,以后再说,可以吗?”
回去?那才真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谢媛对裴牧之说道:“殿下,我不会回去的,请你放我离开。”
室内一时无言,裴牧之眉头紧锁,此时,恰巧门外萧广义有事禀告。
“殿下,王校尉求见。”
裴牧之深深的叹了口气,“阿媛,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一趟。”
裴牧之出去后,谢媛颓然坐在床沿,她好不容易逃出裴府,谁知,不过半日,他就追了过来。
可笑的是,若不是他赶来,她难逃一劫。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门边有待卫,她出不去,谢媛站在窗口,望下望去,下面是客栈的后院,后院有一扇小门,现在正打开着,没有关。
谢媛低头又看了看,二楼的窗户离地面似乎并不高,也许她可以窗口直接爬下去,出了门,那便海阔天空,如鸟入林了。
想得轻松,看着容易,做着难。
谢媛全身都爬出窗口时,脚向下踩去,却踏了空,她的脚离一楼屋顶还有些许距离。
谢媛用手扶住窗沿,膝盖顶着墙壁,慢慢往下滑,终于,脚踩在瓦片上了。
她小心翼翼往下看,忽地一惊,裴牧之赫然就在下方。
谢媛一惊,手一抖,人就掉了下去。
她没有摔在地上,裴牧之接住了她。
谢媛从他怀中抬首,见他薄唇微抿,面色阴沉,一句话不多说,抱着她便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