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主态度强硬,司马玮不甘心,“阿薇,你当真不跟我走。”
“没错。”
“为什么?”司马玮追问。
“不为什么,”福康冷冷说道:“我生天都,长在天都,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天都,我不会离开天都。”
司马玮思忖,说道:“阿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时情况紧急,我若不先回青州,我们俩都会死。”
福康冷哼一声,“危机关头,你已经做了选择,你抛下了我,那就不要回头,我不是别人退而求次的选择,我不稀罕。”
“阿薇,你就是这么骄傲。”司马玮失笑,“任性得像个小孩,只以自己为中心,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容不得半点待慢,只是,没有谁可以永远是小孩,你也该长大了。”
“我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为人处事。”福康公主说:“尤其那个人是你。”
司马玮环顾大殿一圈,“你当真要在这个地方,青灯古烛的过一生?阿薇,我了解你的,你受不了这种冷寂的。和我走吧,你依旧可以锦衣玉食,仆役成群。”
福康看着他,对他面上显露的笃定与自信,万分厌恶,她冷笑,“司马玮,不要自以为是,我与你早就没了关系,你并不是我唯一的男人,我真想离开,有的是男人愿意为我效劳,还沦不到你来施舍,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一条丧家之犬,还想妄想我会和你走,作梦。”
这一番话终于让司马玮耐心全无,他心中的火气不断上涨,看着傲然挺立的福康,即使身着灰色的旧僧服,面如冰霜,依旧难掩天姿国色。
这样一个绝色尤物,确实能令男人为其头昏目眩,司马玮想到这里,不免又生起妒意。
“看些这些日子,即使身处佛寺,你裙下之臣也没有断过。”
司马玮那副好像逮到妻子红杏出墙的神情,让福康觉得可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司马玮咬牙切齿,“阿薇,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福康语气轻蔑,“做梦去吧,我不会离开天都。”
司马玮怒火直冲脑门,“即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司马玮猛然掐住福康公主的脖子,“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绝不把你留给其他男人。”
福康挣扎着,双手用力想要掰开脖子上的双手,却是徒劳无益,胸口处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是司马玮狰狞可怖的面容,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她这是要死了吗?
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慈爱的母妃,威严的父皇,她就要是见他们了吗?不,她不甘心,她不要就这么死了。
福康拼命想要摆脱近在眼前的死亡,她想呼救,可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她的腿用力踢蹬,却无处落脚。
高大庄严的佛像,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意识迷蒙中,福康瞥见佛像半闭微阖的双目,目中的神情充满悲悯与了然,庄严的佛像渐渐变了模样,那是春桃、还有其他被她害死的人,她们的面孔在她眼前一一浮现。
她原来害死了这么多人啊,她们来找她了,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罪有因得,福康放开紧握的双手,不再抵抗。
“阿薇,你放心去吧,这一生中我最爱的就是你,你死了,我也不会娶别人。”
福康面上浮现一缕微笑,满是讥诮,她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就在此时,大殿的门“呯”地一声从外面破开,一支羽箭夹着风声,射中司马玮,箭的力道很强,从后背贯穿而入,直刺心脏。
司马玮不由得放开福康公主,右手抚住伤口部,双目圆睁,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福康软坐在地上,靠着大殿的柱子,身体本能的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
“公主,你没事吧?”有一个声音响在福康耳边,语气关切而焦急。
福康抬头一看,居然是裴明瑄,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司马薇,坐在蒲团上。
“你怎么来了,你是奉命来结束我性命的吗?”福康看着裴明暄身后的一排士卫,其中几人不待吩咐便将司马玮的尸首抬了出去,剩下的则待立在一旁。
“不是,我是来逮捕司马玮的。”裴明暄道:“王爷临行前,便命我带人守在安宁寺,他说司马玮趁他出征,一定会来。”
“裴牧之想得道是长远,怎么没有算到自己会死在司马玮手中,不过司马玮死了,他也算报仇了。”福康一边笑一边忍不住咳嗽起来,“那我呢,裴牧之临走前,有没有说过要如何处置我,他也不会放过我吧。”
裴明瑄顺了顺福康的背,让她呼吸顺畅些,“公主,你别急着说话,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伤好再说。”
裴明瑄请来大夫为福康看病上药,司马玮掐得用力,伤到她的声带,只要一说话,喉咙就痛,修养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在她修养的这段日子里,裴牧之坠崖身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都。
谢媛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手中的茶杯骤然打翻,脑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谢媛神情麻木。
“阿媛,你别这样,”一旁的赛神医面有凄色,“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谢媛好似没不到外界的声音,她摇着头,“不会的,我不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说罢转身向外跑去,谢媛一路跑啊跑,耳中听不见任何叫唉,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循着记忆,一路跑到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