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衍腿能活动站起来了,庄锐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又亲了亲:“等会去超市,我们再买点明天出门的零食。明天上午一起去游乐园,然后下午去动物园,好不好?”
“嗯?或者你有别的安排?”
温衍被庄锐迷得晕晕乎乎,使劲地点头。
他和庄锐接着吻,在这个令人迷醉的时刻,拼了命地放着烟花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个问题:这么好的一个人,常昱麒那个傻叉怎么会舍得分手的?
哦,当然是因为常昱麒傻叉呗。
他美美地想道。
要是他再没有那个妈妈,就更好了。
可惜老天给他塞了这么个令人呕吐的母亲。
医院里因为病人放风和探亲,多了几分嘈杂热闹。
温衍看着眼前苦苦哀求自己的中年男人,神情冷淡。
男人穿着朴素的病服,冷白的皮肤苍白出一种病色,深邃的眼窝下面堆积起了苍老的眼袋,致使眼泪也绕道而行,从两边眼角滑落出两道痕迹。
他的两鬓掺杂了不少银丝,早先还只有几根。听护士说男人第一回照镜子看到那几根银丝突然发起了疯,后来再没有照过镜子。
“我求求你,让我出去吧……呜呜呜……”
刘思远跪在了地上,像最虔诚的信徒跪拜自己的神明一般深深伏在地上朝温衍咚咚磕头。
一旁的医生急忙把病人拉起来:“哎呀,不要这样子,好好说话嘛。病好了肯定就会让你出院的……”
被强壮高大的医生拽住胳膊的刘思远猛烈地挣扎,尖声大叫:“我没有病!你们,你们都在害我!走开!我不要!让我出去啊!……”
你看他,像个精神病一样哈哈哈。一个孩子手指着嘻嘻哈哈说道。
我爸说,他妈是做鸡的,要离他远一点,不然会染上脏病就完了。少年闻言投来惊讶又疑惑的眼神,随即转身向不远几个朝其招手的同学跑去。
诶,你说校长是不是跟他妈有一腿啊?
说不定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都跟他妈睡过了哈哈哈,全校上下他妈妈都睡了个遍。
那你说那个学校保安、还有那个清洁工……嘿嘿嘿嘿……
你将来肯定要分化成一个oga的,到时候跟你妈一起坐台哈哈哈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男孩瘦弱的胳膊惊恐地朝着黑暗里看不见的一团团黑影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舔呀!你不是嫌我脏吗?!你把这个舔干净,咱娘儿俩一起脏!呜呜呜为什么要嫌弃妈妈!小畜生!小畜生!舔!!
脑袋被脚重重踩按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头发和脸上的皮肤都与那冰凉黏腻的腥臊液体相贴,一股子热液从鼻腔中滚滚流出。
他紧紧抿着嘴巴,眼前一阵阵发黑,过了好久才看清楚,原来自己流了好多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