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温衍挠挠头,小声喊道。
他神情肉眼可见的腼腆紧张,双手双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加上他上身衬衫下身西裤,明明个子高高大大,却不像个领导,倒像是个初次上门推销保险的实习生。
“啊?”庄锐完全没反应过来,惊奇又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
“娇娇啊!”奶奶激动地说道,笑得脸上皱纹堆起,“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娇娇啊,那个在村里采风画画,经常看望我的大学生!”
“小伙子长得可精神啊!”连隔壁床的beta大爷都不禁夸赞,“诶,你福气好啊!你孙子相貌尽该儿好!小辈也长得噶漂亮啊!”
“哈哈哈,是吗?”奶奶笑得见眉不见眼,朝温衍热情招手,“来来来,娇娇,哎呦,穿这一身很本事嘻嘞!”
庄锐嘴角抽搐地看向身后这个脸颊和耳朵还是通红的年轻“保险推销员”,这身西服果真越发与之不相配了。
不过——
大学生?!
开什么玩笑?!!
温衍不是跟自己同一届高中毕业的吗?!!!
大专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没毕业吧?
……等等,我不会真认错了人吧?
庄锐正内心凌乱着,温衍已然拎着饭走到了奶奶病床旁,窘迫地解释道:“奶奶,我早就毕业了……”
对上庄锐审视过来的视线时,他朝庄锐局促地笑了笑,又迅速低下了眉眼,避开了与庄锐的目光接触。
垂下的眼睫毛仍然像蝴蝶振翅一般紧张地微微抖动着,脸颊与耳朵更红了。
“哎呦,锐锐,你把人瞅害臊了,”庄锐奶奶积极地拍了拍床,“娇娇,来!坐下来,又长高了,奶奶仰着脖子都看不见你脸了。”
温衍坐在了床沿,歪过身,顶着大红脸像只温驯的大兔子一样垂着脑袋接受奶奶的抚摸,眼睛余光瞥过角落里的蒲团和小桌板。
一想到庄锐那么大的人这些天就是窝在这么小的蒲团上和桌板前加班一边照顾奶奶的,温衍心里不住地泛起丝丝疼意。
“娇娇?什么娇娇?”庄锐才反应过来,“等一下,他不是叫温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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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奶奶一直想要介绍给自己的学画画的那个大专毕业街溜子,娇娇——居然是温衍。
据说温衍为了寻找灵感,有时候会去乡野农村休养和游玩。
前几年在村里偶遇赶集的奶奶,温衍主动上前帮忙拎了一路东西,两人就认识了。
温衍自己声称是来村里采风画画,奶奶就自动把人当大学生了。
毕竟温衍又长得青葱水嫩,成天有空在这乡下待着,不像自己的社畜孙子忙得电话有时都忘了打,就不像个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