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邬玺玥回房,随手倒了杯水喝。
左宗宝急道:“他什么意思呀?干嘛老跟着你?”
邬玺玥喝水,目光越过杯沿略显心事。
左宗宝见她这神态,更加狐疑。心里暗骂:真是烦人,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明天早点起来,先离开再说。
次日清早,左宗宝别过庄子里的人上路了。
车行至傍晚,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怕晚上路难行,一行人便在镇中的酒楼里下榻。
一进客房,左宗宝就开始抱怨,“这什么破酒楼,最好的上房就这?床板硬得都硌屁股。”
“这被褥如此单薄,家里下人用得都比这好。”
“还有这茶壶,茶杯,这是什么玩意儿?”
……
顺子道:“二爷,这已经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了。小地方就是如此,您就将就些吧。”
“我就说再往前走走嘛,说不定能赶到附近州县呢,总比这地方好。”
邬玺玥累了一天,只想清静清静,听这家伙唠叨个没完,心中恼火,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当”一声,左宗宝闭嘴了。
他给顺子使眼色,让他出去。
待顺子离开,左宗宝挨桌坐下,对邬玺玥道:“我这不也是怕委屈了你嘛,这住宿实在太不像样了。”
这算什么差,若出了这镇子,说不定就要在山上过夜,到时不仅要挨冻,说不定还有野兽。这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还喜欢指手画脚。
邬玺玥懒得理他,直接开门叫来小二,点了几个菜。
简单吃过饭后,二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休息了。
睡至夜深,邬玺玥隐约听见隔壁有哗哗水声,像有人在洗澡。
这镇子很小,赶路的人要么留在上一个城镇,要么就去下一个州县,在此过夜的,无非是算着时间白天赶不到下一州县才勉强留下来。但这大半夜的入住进来,倒像是刻意赶路到此。
如此刻意,还住在他们隔壁,邬玺玥顿生怀疑,于是悄悄起身,从窗户翻上屋顶到隔壁窥探。
她掀开屋顶瓦片向内查看,果然,就见屋内腾腾蒸汽下,坐在浴桶里的正是穆云川。
穆云川在得知邬氏离开梅陵后,便连日追踪她,又在昨晚刚探出她的下落,今天,她就又跑了,于是马不停蹄追随而至,寻到她下榻之所已是深夜。他猜测明早她们便会继续上路,故而打算今晚就守着不睡了,也借此机会,洗个澡去去满身的污垢。
当看到是他时,邬玺玥垂下半张眼皮:真是阴魂不散。
正这时,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回头一瞧,左宗宝不知何时竟攀着梯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