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白脱力倒下,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起。”
是因为学武不精,在宫中受伤,陷医馆于险境,对不起茗娘,让她不得不演这出戏。
茗娘从床上爬起,把邝白扶到床上,满眼只有心疼。
茗娘外穿的是一个对襟的衫子,刚才在床上之时,只是把衫子扯下肩头,不过足够迷惑那群官兵了。
姜熙柔把邝白的袖子卷上去了,茗娘包扎的很熟练,刚才撞到了,但是纱布没有渗血,也不用重新包扎。
姜熙柔简单嘱咐了几句,让宁斐小心照顾邝白。
她有些吃惊,但可以多多少少猜到一点点。
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茗娘一直一来都有些偏执。
她觉得姜熙柔母亲的死,她占了大半的责任,于是,把这份偏执转移到了姜熙柔身上。
她偏执地希望能够保护好姜熙柔,希望姜熙柔幸福,看不到姜熙柔受一点伤害,一切都没有姜熙柔的安全重要。
所以她会因为在鬼市时,桓言敬没有保护好姜熙柔,而和桓言敬发生争吵。
从而忘记了姜熙柔早就长大了,她不是那个连灶台都够不着的稚子了。
因为太过习惯这种日常,姜熙柔也不记得从时候起,茗娘的关心的事情里面,多了一件,那就是邝白。
给姜熙柔做新衣服时,茗娘会给邝白也做一件。
邝白来慢了,茗娘会给邝白留菜。
邝白受伤了,茗娘比谁都紧张。
可是也好像只是如此,卡在什么地方不上不下。
邝白比茗娘小了五岁,姜熙柔原本只是以为,茗娘把邝白哥当成弟弟般疼爱。
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如果只是对弟弟的疼爱,茗娘绝对不会演这一出。
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男女之情。
但是,茗娘放不下姜熙柔,邝白也不可能弃桓言敬而去,导致他二人的关系,永远只能是朋友关系,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
如果茗娘愿意和邝白有下一步,姜熙柔当然举双手赞成,如果茗娘选择不说,应该也是不喜欢问东问西,姜熙柔就权当不知道。
姜熙柔故作轻松离开了。
茗娘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就被桓言敬叫出去了。
桓言敬不敢大声说话,怕招来姜熙柔,“今天这个主意谁出的?”
“我。”
桓言敬瞬间有千万话想说,茗娘也不怵,直挺挺对上桓言敬的眼睛。
院中风穿堂而过,天上的云调了个,两人眼中好像饱含了千言万语。
茗娘没有说话,桓言敬却懂了她眼中的悲凉。茗娘也是一样,她第一次看桓言敬顺眼。
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爱而不得的懦夫。
茗娘,没有勇气接受一份没有未来的爱情。桓言敬,不敢面对表白失败以后和爱人的形同陌路。
他们没有资格怨天尤人,因为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今晚会有追兵,邝白受伤,他占主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