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萍听得出是谁,接过钱,伸手沾了下唾沫,拿在手里点:“就这点儿,他可真阔气。”
“要是真有良心,早上哪儿去了,年轻的时候花天酒地到处找小姐,今天一个明天一个,跟前的女人都不重样,现在岁数大了没个儿女,别人猜不着我还猜不到他,心里打的什么龌龊算盘。”
“这人做的也真可以,这点钱也拿得出手。”
“我这些年养你就花了这点儿钱?他给你塞这个钱是在磕碜谁。”
宋萍一顿埋怨,逐渐提高的分贝穿透耳膜,宋晚的心跳在失控般地加快。
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血液在身体里快速游走,让人手脚泛麻。
宋晚胸闷得难受,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刚刚在路上还好好的。
她看了眼喋喋不休的宋女士,闷声拎起书包,回房间关上了门。
宋晚背靠着门,喘气声重。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身后这扇门就被不耐烦地敲响。
宋萍在门外边敲边喊:“谁让你关门了,写个作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关门,给我马上开开!”
“我数到三,不开门我可真把你门锁卸了。”
宋晚听话,不敢不开。
她靠着门框,说话都有些费力:“我不舒服,想休息。”
“我每天一站站一天还没说累,站得腰酸背痛都没说要休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看我哪天敢休息,你出去玩儿了好几天就还没休息够啊,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可休息的,等你考上大学有的是时间休息。”
宋萍瞪着眼睛,越说越气:“一天到晚没一个让我省心。”
宋晚心跳得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心慌,恐惧,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妈,我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宋晚绝对说不出这话。
宋萍这才看见她脸色不好,呼吸也急,皱了眉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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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的一晚上,在夜晚的医院暂告一段落。
宋晚坐在急诊大厅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好几张单子,挂号单,检查单,缴费单。
检查做了好几样,指标全部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她现在也不难受了,宁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宋晚看着检查单,她第一次想让自己查出点什么毛病来。
不然宋女士赔了时间又赔了钱,里里外外折腾一晚上,就这么回家,宋女士一定会觉得她在装病。
医生建议回家休息,观察观察,有什么问题就再来。
宋萍冷着脸叫她回去,到了家刚进门,宋萍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了:“一晚上钱没少花,屁事没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装病?”
“我没有。”宋晚总是在做无用的辩解。
我不是,我没有。
宋萍没说话,宋晚也不再解释,现在已经很晚了,到了可以关上卧室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