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漾点了点头,对自己涂上的口红还是不满意:“好,你去吧,等会儿没人了我找化妆师帮我补一下口红。”
宋晚到琴房待了二十分钟,才把加在外面的长款羽绒服给脱了,她弹错了拍子怨衣服影响她发挥。
她抬手刚放在琴键上,便有人进来。
秦淮一斜靠在门边,姿态慵懒,眼睛自上而下地看过来。
他刚刚路过七班没看见宋晚,就想着她估计是来琴房了,一个表演而已,弹错了就弹错了,大家图个高兴,也不一定听得出来。
但这姑娘总是这么较真,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差错。
宋晚身上的外套放在旁边,裙子齐胸,两条细白的胳膊和肩颈露在外面,好像一握就断。
“不冷吗。”秦淮一往前走了几步,本想帮她把衣服拿上,稍一抬眼,就看见她后背的肩胛骨。
像只被水打湿,脆弱的,破碎的蝴蝶。
秦淮一清了清嗓子,别过眼,把衣服拿给她:“别练了,坐会儿吧,你弹错了我就接上,没人听得出来。”
宋晚从他手里接过外套,自己穿好。
他好像任何时候都是这个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天下一秒就真的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晚和他呈两个极端,她时时刻刻都像根紧绷到快要断掉的弦,秦淮一身上自然而然的松弛,她羡慕不来。
宋晚偏头,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脸上没东西:“你们班的男生不化妆吗?”
“自己随意。”秦淮一说。
班里化妆师手里拿着修眉刀,眼睛在他脸上上下打量了一圈,似乎又觉得,没有什么修改的必要:“要不同学,你先走吧,先给女生化妆。”
然后秦淮一就去七班了。
下午的彩排一切正常,宋晚在正式上台前担心自己会忘,趁着深红色的幕布尚未拉开,她凑在秦淮一跟前,小声说:“秦淮一,等下你专心点,别走神,我如果忘记了你就迅速接上,不至于在同学面前丢脸。”
她半吊子水平,怕今晚让秦淮一下不来台。
昏暗的狭小空间里只借着头顶一抹微光,少年眼尾一点点压下来,声音是罕见的认真:“宋晚,我会给你兜底,但我不怕丢脸。”
可能是这句话让人特有底气,当晚的《花日》演出尤其顺利。
元旦晚会圆满结束,众人散场。
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秦淮一站在汇演厅门口,跟前一个人都没有,像是专门在等她。
宋晚走过去,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伸手打招呼的话,他们今天已经低头不见抬头见了好多次了。
没等她费尽心思细细琢磨,秦淮一就开了口:“宋晚,你今天很漂亮。”
少年嗓音疏懒清冽,磨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