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就致远这么一个儿子,好端端在班里坐着就被您儿子打了,你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汪女士站在办公室里,虽然有点儿难堪,但还是有错就认:“是秦淮一先动的手。”
“林志远的检查费用和医药费我们付,秦淮一先动手,是他不对,他道歉。”汪女士扯了下秦淮一,“道歉。”
秦淮一默不作声,属于多看他一眼都心烦。
道个屁的歉。
汪女士办事圆滑,没让明面儿上下不来:“我替他道歉,明天会按照校规记过,写检讨,还有两周停课处分,按规矩办。”
“你道什么歉,谁动的手谁道歉。”林爸说,“我们家长也不是那不讲理的,就要句道歉不过分吧。”
秦淮一闯进三班,过去揪着林志远的领子一拳砸人脸上,林志远鼻子出血,这会儿还塞了团纸在鼻孔里,颧骨处也是青青紫紫的,也不怪林爸看了来气。
汪女士刚想开口,旁边秦淮一冷不防来了一句:“对不起啊,林志远同学。”
语气很淡,不情不愿。
仅仅是为了汪女士这儿过得去。
等协商完毕,林家父子从办公室出去,汪女士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见秦淮一脸上的伤,同样触目惊心。
秦淮一肤色白,鼻梁上斜着一道血痂,下巴上也有块擦伤,破了皮,有道干涸的血蹭在脸上,看着特别明显。
汪女士伸手去碰他下巴:“你这脸上弄成这样,不见人了?”
秦淮一也不说话,别过脸去。
汪女士知道他在为那句道歉别扭着,也不强求:“身上伤了没。”
“没有。”
秦淮一动了动唇,声音也是哑的。
汪女士回办公桌后坐着,挥手指了下门口方向:“出去站着,明天不用来了,停课。”
秦淮一刚才就想走了,他抬脚迈出门槛,背靠着墙站得松松散散,学校的走廊不封窗,他一出来就看见外面下雪了。
雪下得很大,飘飘扬扬飞了满天。
秦淮一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是雨夹雪,他那天放学走到楼下,看到了宋晚。
姑娘站在超市门口,手里抱着一沓卷子,站在屋檐下踌躇不前。
汪女士在办公室有放伞的习惯,他特意折返一趟,取了把伞,又下去走到那姑娘面前,装作凑巧遇到,说:“一起走吧。”
撇清
这天晚上,宋晚的房门没了锁。
宋萍给她卸掉了。
上午那一场闹剧结束,宋晚跟着宋萍从办公室出来,宋萍气势汹汹走在前面,宋晚垂着脑袋,鸵鸟似的跟在后面。
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直到间隔一个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