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
那天的最后,宋晚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这样僵持了大概十多分钟,秦淮一微垂下眼,沉沉呼了口气,把路让开了。
他拿她没办法。
宋晚那日一别,也好多天没再见过他。
一月末,宋晚在手机里整理相册,好巧不巧的,她又翻到了元旦晚会的那张照片。
秦淮一在任何时刻都那样耀眼。
附中放假前的最后一个下午,秦淮一问她要理由,可她要怎么说呢。
说自己不想吃宋女士带回家的剩菜,还是说怕他知道这些。
如果他原本就不知道呢,她的辩解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恐怕又要在他面前丢一次自己拼命维持住的尊严。
宋晚当时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同样不知道。
她手指点着屏幕,在删除键上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舍得删,把照片保存去了qq邮箱里。
可能晚宴散场,人鱼入海,她和秦淮一,原本就不该认识吧。
宋女士忽然推门进来,宋晚点着照片的手无意识颤了一下。
仿佛她藏了什么不该藏的违禁品。
宋萍到她跟前放下一包东西:“小小,试试这件衣服。”
纸袋里是件白色的棉服,款式中规中矩,胸口那一道英文标致她认识,之前在秦淮一的衣服上见到过。
宋晚拿在手上,看了眼说:“这衣服,不便宜吧。”
“当然不便宜,这衣服要三千多,今天去你表姐那儿,她说衣服买小了,剪了吊牌退不了,让我给你拿回来。”宋萍催促她,“你试试吧,正好,省得今年买衣服了。”
宋萍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千出头,偶尔扣掉全勤还不满三千。
这衣服的价位,显然是超出她的能力了。
宋晚把衣服又放回了纸袋里,没去试:“应该可以穿,放着吧。”
冬天的衣服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都带回来了你试试又能怎么样,跟你说句话怎么这么费劲。”宋萍掂了两下纸袋,发出哗哗的声响。
宋晚没再说话,默不作声地拿起衣服去试,穿好站在宋女士面前展示,接受她的评判。
“把腰挺直,个子没长多高还成驼背了。”
“这白衣服你就穿不了,袖口几天就弄脏了,还不是我洗。”
“去把头发扎起来,小姑娘家的没个精气神。”
“……”
宋晚不吭声,只照做。
宋女士下达的指令,不容拒绝。
其实这衣服晚一点试又会怎么样呢,腰杆今天没挺直又不会永远这样弯下去。
她寒假宅在家门都没有出,又没有去天安门广场参加神圣的升旗仪式,时刻保持那么精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