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笑着松开嘴里细致的皮肉,安抚地舔了舔齿印,看着艾修露出水面部分遍布的痕迹,眼里满是愉悦和缱绻。
他终于将压在艾修齿间的手腕抽出,换自己倾身靠近。
按在脑后的手攥紧,黑发和白发完全交织在一起。
血丝自唇齿交接的地方流下,艾修含着鲤伴被他自己咬了一口的舌尖,触及上面不算浅的伤口……
冲动这种事,即便是一贯冷静自持的人也不能避免。
刚刚明确对彼此心意,就是在这种暧昧独处的环境,还有彼此血液的刺激。
有个词叫做情难自禁,形容得就是如此。
艾修察觉到什么,抱住鲤伴肩膀的手顿了顿,红着耳朵默认地抱得更紧了些。真正被无声放纵,鲤伴将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反而冷静下来,抬手揉了揉艾修头顶竖立的毛绒耳朵,带着他重新回到温泉池里。
艾修脸颊上还带着红晕,眼里透出询问。
虽然有欲求,但就这样,鲤伴总觉得太草率。
“你原型还是幼崽。”
这是鲤伴狼狈平复自己时候随便找的借口,说出口却忽然觉得自己禽兽。
他尴尬地问艾修:“还只是幼生期的话,你会有情欲这种东西吗?”
艾修:……
他郁闷得不行,扯下粘在脸颊的发丝,咬牙冷笑:“这东西应该只有成年期才有,我离成年还早着,你就一直忍着吧!”
鲤伴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艾修想起刚才自己无异于邀请的行为,一时窘迫。
鲤伴见再笑人要恼了才停下来,握住他的手,凝视得认真又深情:
“和我在一起吧,修。”
氤氲的水汽中,艾修听到自己冷静道:“你是奴良组的首领,该知道身边亲人下属对你的要求。你要和我在一起,就绝对不允许有其他人、妖怪或者什么。
当然也就不会有后代。”
感受着手上回握的力道,艾修才发现自己不知觉间紧紧攥住鲤伴的手。
他抬头回望着鲤伴,并不掩饰眼中的情绪。
爱恋却也涩然笃定。
“如果哪一天你想要拥有后代,或者忽然喜欢上谁,可以和我分开。只是我不认同做不成情人还能成为朋友的,不会是敌人,但也不会再有别的牵扯。”
鲤伴看着眼前难得显露出果决一面的人,轻笑了一声,牵过他的手凑到唇边轻吻。
“太温和了。你该说——如果哪一天我背叛你,就要有被你杀死的准备。”
看着艾修面上的错愕,鲤伴笑容温柔到极致:“大多数妖怪就是这样偏执不可理喻的,我也是妖怪,我也一样。”
“所以,修,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我,又做不出先下手为强的事。那就逃走吧,走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察觉到我的气息就远远离开,不要让我有机会抓到你。
我或许不会真的伤害你,但绝对会做伤害你的事……”
丝丝缕缕的畏自鲤伴接触艾修的皮肤和水下向他蔓延,妖怪本就是诞生自黑暗的存在,作为代表的畏充分彰显了其主人看似温情之下的执拗和危险。
鲤伴凝视着妖异却也纯净高洁的少年,无声询问。
即便这样,你也会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明明鲤伴刻意展露出自己的危险,艾修以为自己会不适——如果是还是人类时候的自己,那个循规蹈矩的学生;亦或者还在元泉屋时候的自己,只想安分度日,打磨时间。
他无疑会选择远离。
但此刻的他只觉得脊背过电一般的战栗,带着急迫的兴奋。
不管是鲤伴,还是他此刻显露的危险,都有着漩涡一样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让他只想不顾一切地投身进去。
“那就都别后悔。”
含在唇间的话,带着共同沉沦的确切急迫。
因为妖怪的恢复能力,两人再出温泉的时候除了带着淡淡绯色的水面以及因为激动红润的皮肤和嘴唇,但看表面已经没了异样。
但他们的表情就能很容易看出区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