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妖怪来说,抢夺霸占才是本能。
现在这样,不论他还是修都还有退路,也还不错不是吗?
今日天气很好,气温没什么变化却也天高气爽。风吹过被小石头压着的纸张,沙沙作响。
拿着刻刀的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留意到鲤伴手上的书半天没有翻页,不好意思道:
“很无聊吧?其实你不用陪着我啦。”
鲤伴懒洋洋的:“有些人想要还不得闲,我享受都来不及呢。”
不得闲的有些人:??是在说他?
“要不……你也来帮忙吧。”
鲤伴捏着被塞进怀里的纸,无奈收敛起闲散的态度,凑到艾修身边,拿起一张已经晾干的纸。
“你是准备把全部地方都撒上信吗?”鲤伴看着上面蝇头小字。
艾修刻刀小心地刻完最后一条线,露出记仇的表情:“至少每个咒术师世家还有藩城寮办都得来一个,省得不同势力之间情报不互通。”
只见每张信纸上都是脑花的情报。
至于艾修正在雕刻的,则是此前根据神山匙形容画出的带疤脑花形象大头,神态是它伪装杏斗时候的虚假微笑,脸却是标准脸。额头上的疤痕画刻尤其细致。
每封信里附带一张画像,鲤伴几乎可以想见脑花在咒术界甚至人类里彻底出名的场面。
对于只能在背后搞破坏的阴暗生物而言,这无异于将它所有掩体拆除,只能暴露在阳光之下。这种报复手段,初看仿佛小孩子赌气,细想下来可比任何大张旗鼓地追杀搜寻还要釜底抽薪。
鲤伴看着艾修刷刷印好好多张的画像,再看看自己手上废掉的纸,纳闷。
“为什么你……做这么熟练?”
艾修谦虚笑笑:“只是这么几张,还是很容易的。”
问就是禁书作者的心酸,从零开始造纸造墨,一个人就是整个出版社——没有人能挡住他发书。
艾修眯了眯眼,要是这些发出去还是不见反响——他就捡回老本行。这次就写小说吧,每个导致原本美好人物死亡和美好感情破灭的反派角色,脑门上都必须带一条疤!
哪怕最开始不出名也没关系,只要他不死,他可以无限再版,自己写自己同人,几十上百年运作下来,迟早让脑花像黑山老妖一样,拥有家喻户晓人人喊打的风光。
鲤伴:……
“听说了吗?前阵子那个山匙神社被妖怪袭击,两位神官都死了。”
“不是说神官其实是妖怪,遭了天谴?”
“但神社的神明救过人啊,妖怪怎么会救人呢?”
……
山匙神社的情况艾修当初是联系的当地的官员,对方妻子甚至都是信过眸遮的,得知这神社里两个神官都是诅咒师,吓得连忙联系藩内的咒术师检查。
神山匙在诅咒师里还是有些知名度,这边的咒术师一看傀儡就确定下他的身份。将神山匙的尸体带走特殊处理,还给艾修发了点赏金。藩寮的咒术师看艾修年轻,以为他是云游历练的咒术师,言语中带点招揽之意。
艾修将大概的情况加工后讲述一遍,顺带将脑花情报也撒出去几封。
这样一个可以抢占人身体还同时拥有原主人记忆的玩意。哪怕它没有在占据这个人身体后用这个身份做什么,单单是能够拥有身体所有记忆这一点就很能够引起人的重视。
尤其听说脑花还跑了,咒术师头皮都炸了一瞬,只觉自己的脑子也仿佛岌岌可危起来。
他从艾修那拿了好多传单bushi信纸,准备回去就给关系好的同僚每人寄一份。
艾修手头的信件也全部寄出去,虽然他的地址有些已经几百年了,还不知道地方有没有人。不过像菅原加茂禅院这种重视传承的大家族,即便搬迁原本的地址大多也会留作祖地,信件寄到应该还是能够引起重视。
神社里两个吓得不轻的杂役醒来的第二天枝就找到他们,只说了大概的情况,又给了些钱让人离开另找生计。
一切安排妥当,艾修看向鲤伴,故作迟疑:“我打算送枝和阿桔回岛一趟,顺便问下杏斗的事,你……”
见着青年幽幽看他的眼神,艾修没绷住笑弯了眼。
“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