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秒後,才去拿望远镜看箭的落点。
七环,怎麽会是七环?
是有些偏了吗?怎麽也该在八环的吧。
可依照自己刚才的状态,这个成绩,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怀揣着一种矛盾的心情急匆匆地去看。
然後透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那是一发压线的七环。
这像是一场晴天霹雳。
这样一个七环,在早些的时候其实也是有的,而且刚穿越过来的那会,盛恕还射到过六环上,这本身不是什麽大事。
再加上他的总环数也很优秀,没有什麽可以自怨自艾的。
而且说实话,盛恕觉得自己其实应该感到庆幸。如果再差那麽一点,箭射到了六环,那一局就算平分,还要再比一次。
以自己刚才的情况,如果僵持下去,可能会状态越来越差,搞不好还会输掉比赛。
所以他刚刚是幸运的。
可他并不为这十足幸运的一箭而开心。
盛恕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感到无比恐惧。
那好像不再只是他的手而已,青色的血管时刻会刺破皮肤,有某种可怕的东西从中冲出来,扼住他的咽喉。
身边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处处皆是杀机。
十年病痛丶被迫离开赛场丶被渐渐冰封的身体丶脱靶的那支箭……
思绪向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发展,盛恕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他控制不住思维向下滑落。
他在负面地想:如果这次在淘汰赛里有一发压线的七环,那麽下次,会不会就脱靶了?
七环丶七环丶脱靶丶脱靶……
「盛恕,小盛?盛大选手!」
在没有尽头般的下落里,盛恕听见声声呼唤。
他猛地回过神来。
「怎麽了?」他笑得很轻松,表情和之前别无二致。
「没怎麽,今天午饭有烧麦,问你要不要去吃来着,」霍问说。
关京华和施杨站在他身边,他们都各自比完了,过来找他去吃午饭。
「当然了,」盛恕笑着说,感觉自己後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吃这种事情,我怎麽可能缺席?听说烧麦是这边的特色,我还没吃过呢!」
「你还愿意吃就好,」霍问松了一口气,「我们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而且看脸色好可怕,以为是出什麽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