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是诚恳,但大哥盛忠不为所动。
「不行,我不同意,爸妈也不会同意的。你之前想怎麽任性,我们都没太管过,唯独这种大事不行。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或许还没有人跟你说过,但我要提醒你,市队的训练强度比你所以为的,要大得多,也枯燥得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高强度的训练,队员如果跟不上节奏,无法进步,就只能离开。」
「你看着电视上摘金夺银的奥运健儿很光荣,但是看不见他们身上的伤病,也看不到背後的汗与泪。那样的生活,我不觉得你能坚持下来。」
盛恕知道他说得对。
专业队是个太苦的地方了,即使他多年以後再回想,依然那麽觉得。
虽然能继续自己挚爱的运动很开心,但是压力无处不在,竞争也无处不在,想要不被刷下去,只有拼命努力。
对於原身盛小少爷这样养尊处优的豪门孩子而言,专业队确实不是最佳选择。
像秦羽迟一样,把射箭当做爱好,或许才是最适合他的。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或者去市队里参观参观,」盛忠说,「到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让你去,是正确的决定。」
「进专业队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成为专业的运动员後,你出门就代表着我们市的荣耀,像国家队的队员每一次也都是在为国出征。家国大义面前,容不得马虎,我不希望以游戏的态度加入,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其它人的不尊重。」
「这些我都知道,都可以接受的,」盛恕耐心地说,「我会努力为市队争取来更多的荣誉。」
他很难和盛忠解释,他上辈子打小就进了省队,十五岁就进了国家队,在那种训练强度之下,也没叫过一声苦。
不过是再走一次老路,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盛恕始终想再一次披上国家队的队服,代表国家的荣耀,重新站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赛场上,去拿回那枚上辈子遗憾错过的金牌。
盛忠与他对视一眼。
从自己弟弟那双黑色凤眸之中,他看不到任何一丝迟疑。
就像上次见面时,对方说要战胜秦羽迟时一样,尽管面对着一项艰难无比的任务,但盛恕没有退缩。
在那样的眼神下,盛忠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说服得了他了。
也没有手段能够阻止他去往自己想去的路。
而更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默认了这一点,甚至没有想过,盛恕或许都不会被市队所录取。
这种信任毫无缘由,或许只是因为那样一个眼神而已。
盛忠叹了一口气,接着站起了身。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说,「我是拦不住你的,想要什麽,就自己去争取吧。但既然决定了,你就没有退路了,就算是靠爬,也得给我爬到终点去!盛家,不会成为你想要偷懒时的避风港。」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但盛恕闻言觉得心头轻了一些,当即也站起来,郑重地谢过他,然後说:「我会的。」
「兄弟一场,说什麽谢字,」盛忠疲惫地摆摆手,转身要离开盛恕小小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