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清绝埋着头听见这话,以为桐黎厌恶不喜他,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闻——
“不过,我喜欢。”
他喜欢……
相清绝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他混沌地想了许多,又好似只是放空一会儿,这少顷不受意识控制的身体,自发地靠近了他的oga。
两人只有半步之遥,桐黎可以清晰地听见相清绝异常激烈的心跳声。
相清绝以极为认真的眼神望着他心中那人,低声道:“我心悦你。”
“什么?”桐黎耳力并不差,呼啸的风声中,他能听清那模糊的隐约话语。
好像有人在心里放了鞭炮,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很烦。但又不知道怎么的,透着些甜意,那股滋味,像好不容易得到小时候喜欢却很难吃到的糖果。
“我心悦你。”相清绝抿唇,又加大声量,坚定而诚恳地重复,“无关身份外貌,无关其他,只因为是你。”
“是我眼前这个唯一的oga,是独一无二的桐黎,请他接受我。”他没有再迈一步,就那么伫立着,在天地间,在心中人眼前。
他孤身而来,原以为会归于茫茫,却不想半生碌碌中得遇一个他。
“我只期许着心意可言,情意有归。”
“一诺许卿,此生不渝,定不相负,惟愿一心,两人携手余生,足矣。”
风雪好似噤了声,天地都在默默静听。
桐黎极轻地发出一个音节,他身侧手指蜷了蜷。
相清绝没敢看身边的人什么反应,撑着那口气独自说下去:“我一觉睡醒发觉周遭大变,不知为何占了这副身子。”
他怕桐黎误会自己是孤魂野鬼,又压下些声音:“但我绝非使了不入流的手段夺舍,你不必怕。”
桐黎的大脑受到了二次重创,整个人凝滞了。
“我还没睡醒吧。”他恍惚着。
其实他在梦游对不对?肯定是这样。
这梦真假,这么荒谬。
等等,好像是真的。
没事。
没事哒!一切都会好起来哒!
那才见鬼。
桐黎闭着眼快速转了一遍走马灯:末世以后,再找到相清绝,就发现他性侵大便……什么鬼应该是性情大变。
总之,相清绝将生活技巧常识忘得一干二净,被桐黎自己强说是失忆,不过如今看来,失忆也不太可能了。
桐黎现在不仅怀疑唯物主义,还怀疑相清绝到底是真的假的了。
相清绝轻飘飘几句,直接把桐黎脑子闹了个天翻地覆,一时之间怎么乌七八糟的鬼东西都有。好像他的数学草稿纸,杂乱得像史。
一会儿是绿精灵挤进来唱歌,一会儿相少桀桀桀笑着要塞给他五百万,一会儿又是相清绝文绉绉地给他拱手,“小生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