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学宫几载,受太傅教诲。
君君臣臣,各有其道。
太傅为人臣,当以忠君为先。储君之位,是国事,亦是家事,皇祖父想要将这位置给谁,臣子可谏,却不可谋。
赵徵望着走远的两道背影,与腿边的弟弟道:“将脸擦干净,日后若再敢扯谎骗人,我会如实与皇祖父说的。”
“啊……”小皇孙顿时皱着脸,对上他沉着的眼眸,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的应:“是,我知错了。”
宴席盛大,歌舞升平,皇亲贵胄坐在下首,往后才是依着官制品阶的臣子。
皇子龙孙循着兄弟年岁先后为成禧帝贺寿,贺寿之物也尽是别样。
泱泱在一众皇孙中瞧见赵徵,瘪瘪嘴,脑袋一扭不瞧他。
皇孙们未送金银之物,皆是作了诗词贺寿。
方才讹人的小皇孙,磕磕巴巴的背了一首,神色瞧着很是骄傲了。
泱泱往嘴里塞了块小点心,心想:真堕祖父的太傅之名。
哄他祖父开心就好啦。
贺寿罢,便是开宴。
宴席过半,多是不拘,众臣相熟,端着酒盏各处说话吃酒,自是热闹。
泱泱吃罢桌上的一道奶酥,颇觉意犹未尽。
婶娘说的对!
宫中的点心好吃的!
忽的,一道粉色福蝶似的身影小跑来,将一碟子奶酥放在了她桌案上。
“嗯?”泱泱疑惑的仰着脸看她。
“我是陵王府的,闺名是商絮二字,”小郡主凑过来,屁股挤挤,与她同坐一席,“听母妃说,你便是我日后的嫂嫂,我的奶酥给你吃啊。”
泱泱看着桌上香喷喷的奶酥咽了咽口水,两只小手交握着没去碰那点心,扬起白生生的小脸,神色颇为认真说:“世子厌我……”
说着,她稍顿了顿,语气更甚坚定道:“我亦如是。”
赵商絮:“……啊?”
“我不会是你的嫂嫂。”
“啊……”
泱泱:“嗯!”坚定脸。
烧朱院。
过了腊八就是年。
自成禧帝继位后,汴京官员从年前往年后数,得有二十日的年假,吃席交友,很是舒畅。
不过,在这年根下,倒是出了桩喜事。
雍王娶了周大人家的胞妹为侧妃,大宴宾客。
帖子送来了徐府,徐鉴实阴着脸险些没顾尊卑让人扔了去,倒是徐九涣拿着那帖子悠悠的来雍王府凑了个热闹。
冬日艳阳,描漆画柱。
还未到良辰吉时,几位夫人坐在廊下闲聊。
“三媒六礼,就没见谁家成亲是这般仓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