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眉心微蹙,忍着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努力维持着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基本礼貌与体面,话语平静:“司空先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很多人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低声下气去做与内心相违的事,这辈子可能也无法抵达你的高度,甚至,连一个项目都拿不下来,尽管如此,还要被你轻飘飘的一笔带过,拿性别来说事。”
“你这是在卖惨?还是在讨伐我?”司空璟玙语调很淡,眉眼似笑非笑。
“都不是,我想表达的是,性别从不是成败的关键,偏见才是。”
时晚神色坚毅,字句铿锵。
司空璟玙沉默片刻,嗤笑一声,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就算她说得再好听又如何,还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样,用计爬上了他的床。
“早上还说什么都不要,晚上就拿着合约找上门,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也不要?”司空璟玙话语轻飘飘的,唇角扬着无法掩藏的嘲弄。
时晚捏紧手心,心中憋屈,昨晚的事只是意外,她从未想过要靠美色谋得一丝利益,她也从没因美色谋得过半分利益,却因为司空太太的身份,无法大大方方替自己解释一句。
“我不是来找你的。”说出这句话时,时晚挺直了腰板。
“噢那你方才心虚什么?”司空璟玙扬扬唇角,好笑的反问。
时晚垂眸,答不上来。
她答不上来,不是因为她理亏。
她心虚,是怕司空璟玙认出来她就是他要找的司空太太,那时司空璟玙再自以为是的凭空想象一番,她这个挂名的司空太太算计他,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当然,时晚现在也说不清。
昨夜的意外,今天的项目,偏偏戏剧性的连着生,床已经上了,项目她又得拿,她能怎么说?
难堪的人,只会是她。
司空璟玙轻轻哂笑:“不管找周禹燃,还是找我,你找的都是司空集团,在我看来并无区别,谁敢保证你在我背后,不会打着我的名头做事。”
时晚真的有些生气。
时晚也真的很想问问司空璟玙,结婚这四年多,她到底打着他的名头,做过什么事?
没有事实依据的话,凭什么他就能凭主观臆断来看一个人!
而司空璟玙的字字句句,像锋利的匕,一遍一遍戳着她,难道就因为他们家世不对等,她不如他有钱,她活的没有他光鲜亮丽,他就可以随意将她臆想成不堪的模样?
时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中恢复往日的平静:“司空先生,总不能因为你是司空集团的,我就要杜绝一切与司空集团的合作吧,我总得存活不是。”
司空璟玙淡淡笑着,悠悠翘起二郎腿,优雅而矜贵。
他闲适靠在沙上,一只手肘随意搭放在沙扶手,声音平静而慵懒:“既然你说存活,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生存的机会,想要城北的项目,你刚刚怎么讨好周禹燃的,现在,就怎么讨好我。”
他在羞辱她。
换作往常,话不投机,她可以选择离开,可现在,她不能。
时晚脸色略显惨白,倔强的仰起脸,用眼神反击他。
正想说一句“她绝不会讨好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一条消息进来。
时晚看了眼,是时愉的消息。
【姐,项目有没有拿下?要不我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