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嗣微微摇头跟上她的脚步,心中假装腹诽道:果然是上官家的当家小姐,这也要算亏不亏,当真是嘴硬心软的主。
裴嗣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道:“惟愿余生与你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就这般牵着手漫步园中。
看着永安王府的半城的聘礼,悉数被抬进上官府,围观百姓纷纷感慨道:“七姑娘跟奕王殿下这对金童玉女命运多舛,历经险阻,总算要成亲了,普天同庆啊。”
当晚,楚越又一次抱着锦被跑到了洛溪云房间。
此时,母女俩正面对面躺在床榻之上,同席而眠。
“记得上次你抱着被子找娘亲,也是因为你的婚事,只不过一眨眼就过去四年了。”
四年前,正是慕容家家主慕容枫受到慕容镜的挑唆,带着慕容铭上门提亲。
说起来,洛溪云又是一阵愧疚之色,楚越连忙转移话题道:“听裴大哥说,婚期定在下月初八,那还有半个月时间,女儿每天都过来陪您一起睡,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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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知道舍不得娘亲了,娘亲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可娘亲不能将你一辈子绑在身边啊,你总有自己的人生要度过。”
听罢,楚越眼眶中一股暖流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湿了玉枕。
“明天,若是得空,去看看你爹爹,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他想必等了许多年了,盼了许多年了,娘亲时常午夜梦回,都梦到我们亲眼看着你,穿着大红嫁衣,踏上花轿的场景!”
说着,洛溪云伸出手替女儿擦去脸颊的泪水。
楚越哽咽着应道:“好!”
翌日清晨,楚越替娘亲掖好锦被后,便抱着自己的那一床被子出了房门,随即回到自己房间梳洗。
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便唤来白露道:“白露,去给我准备两坛女儿红吧。”
楚越独自一人抱着两坛女儿红出门,没带上白露,却在府门前看到驻足已久的裴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今日会出门的。
二人来到城西郊外的那片世外桃源,是上官氏的陵园。
跪坐在上官清的墓碑前,楚越伸手轻轻拂去飘落在碑上的残叶,眼神温柔地看着放在碑前的那两坛酒,柔声道:“爹爹,许久没来看您了,还望爹爹恕罪。今日女儿带着裴嗣前来看您,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的,下个月初五我们便要成婚了。裴大哥待我很好,我也很爱他,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说着,她已经泪湿衣襟。
“虽然,当年我还小,您还未来得及与女儿说,但女儿知道您一定希望,将来会有一个人能够向您一样,代替您疼我、爱我、护我,如今,我想跟您说,女儿已经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之人,您不必再担心牵挂于我了。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孝敬娘亲的,您就放心吧!”
话毕,她已经将两坛酒的陈封打开,拿起其中一坛,将另一坛推了过去。
继续笑道:“知道您一直喜欢女儿红,女儿今日特意给您带了两坛,独饮不欢,女儿来陪您一起喝,不醉不归!”
楚越的酒量本就很好,喝完一坛后没尽兴,还舔着脸跟父亲说,将他的那一坛也喝得一滴不剩。
正午时分,两人已然重新收拾好情绪,正漫步在街道之上,恰逢此时,从远处跑来一个相士,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楚越身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不放。
随即,只见他不断摇着头,声音嘶哑不堪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才是真正的神凰转世,你才是真正拥有神凰命格的宿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啊”
说罢,那相士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摊位,甩手将整个摊位拆毁,紧接着疯狂抓着自己的头,疯似的跑了。
场中最无辜的人当属楚越无疑,怎么看我几眼,就彻底疯癫魔怔了?
见楚越投来目光,裴嗣柔声解释道:“你知道,慕容镜出生时被一位相士下过谶语,说她是转世神凰命格的宿主吗?”
“就是他?”说着,伸手指着不远处到处乱撞的那个疯子。
“嗯,这个相士并不是浪得虚名的泛泛之辈,倒是真的有几分真本事,据说他真的能够打开天眼,看到凡俗世人无法匹及之事物,可通达上天之意。如今看来,他当年给慕容镜的那句谶语,倒也不能说是全错,毕竟柴济容会是西越下一位君王!”
裴嗣抓起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可是他方才等于是将当初的话全部推翻了,这事跟我有关系?”楚越淡淡道。
突然,她想起了当初在苏杭城军械司,王林临死前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秘密送往西越的军械是二皇子柴济泽与他的私下交易,其目的必定是为了推翻正统以图谋朝篡位。
据楚越的了解,柴氏君主柴敬当年也是以外戚的身份,起兵反了符氏的江山,本就是以武立国的铁血君王,所以,柴济泽应该不敢跟他父王直接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