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鹤道:“你无须委曲求全。”
“放心,而且我也没吃亏,你瞧见他脸上那印子了吗?”连漾抬手一晃,“是我打的。”
她刚晃两下,就被扶鹤捉住了手。
他注视着她肿红的掌心,冷声道:“受伤了。”
说着,他的眼神也越发冷淡,甚而有了两分悔意——方才便不该让那人离开。
“伤?这哪儿能算伤啊。”连漾好笑道,“就是太用劲,打红了而已。”
“肿了。”
扶鹤的眼底沉进怜意。
他将指尖搭在她掌心发肿的部分,渐有银芒将其包裹。眨眼间,那片青肿就恢复原样。
饶是之前见过他疗伤,连漾也还是不免惊讶。
她使劲儿揉着掌心,竟真不疼了。
“扶鹤。”
她抬眸,瞳仁里撒着柔和的碎光。
“这个我以后也能学吗?”
若是能学会,那往后出门还用带什么药。
“自然。”扶鹤稍顿片刻,问,“漾漾来,是与我一起守岁吗?”
“一起守岁?”
连漾懵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这次来万剑牢,也是顺道来看看而已。
扶鹤:“你之前说过,以守岁辞旧迎新。”
“……我想起来了。”
连漾摸摸脑袋。
她的确和扶鹤聊起过这一习俗,但并未说过要与他一起守啊。
“但是……我已和别人约好了。”
“是与朋友?”
连漾轻轻点头。
“我知晓了。”
扶鹤垂眸,瞧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那漾漾可要在走前,试试如今与剑灵本体能接触到哪一地步。”
连漾下意识去瞧周身的剑架。
那些凶剑虽都死寂无声,但她知道,每柄剑里都有剑灵。
换句话说,这万剑牢里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
她哽了下喉咙,摇头:“改天吧。”
扶鹤看出她的踌躇,手指微动。
随即,周围的事物开始迅速消失,换之以月辉一样的银白。
连漾环顾一圈。
几息之间,他们就像是被锁在了一间巨大的月白牢笼之中。
四周俱是虚无的银白,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偶尔刮过一阵风,带起凌冽剑意。
她问:“这是?”
“我的神域。”扶鹤道,“此处无人可见。”
连漾从未见过此般景象。
许是因为被他接纳进入神域,那仅剩的一点不适也消失了。
“漾漾。”
扶鹤唤她一声,却再不说话了,而是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