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滚开!师姐还在里面,我师姐——”
乌焰不躲,只化出剑拼死承住那一击。
腥甜漫过喉咙,他攥紧手,道:“望尊上清楚,自小女君掉进去的那刻起,便再不可能活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述戈目眦欲裂,“我师姐如何会,如何会——”
与愤怒并行的还有足叫他溺毙的恐惧,甚而令他难以说出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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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扶鹤反复尝试无果。
他行至那群万剑宗弟子身前,面容疏冷。
“何人所为?”
他的语气太过冷静、平淡,仿佛不含丁点情绪,但多少缓解了那些弟子的惧意——方才述戈的模样着实令他们害怕。
有一人颤声道:“是、是大长老。”
“如今何在?”
“已被小师姐杀了。”另一人说,“他在死前开了仙冢,之后……之后便掉进了悬崖。”
“杀了,杀了么?”
扶鹤神情如常,说出的话却令人胆战心惊。
“无妨。
“人不在,魂魄尚存。”
话落,他抬手一挥,竟径直打开了鬼界的通道。
朝鬼界内送进股灵力后,他分外耐心地、一处不放地搜寻着大长老的气息。
寻得后,他稍一翻腕,便将大长老的鬼魄从鬼界中生拽出来。
由于离体不久,四肢又铐着千斤重的罪链,那半透明的魂魄早已气息奄奄,根本承受不住人界的灵力。
扶鹤以一缕灵息掐着他的脖颈,轻声问:“连漾在何处。”
那魂魄原本面容痛苦,忽听见这句,他竟放声大笑。
“死了!掉进仙冢,自然死了!”他有意谑弄,“你要找她,不若再开仙冢?仙君,你知晓要杀多少人么?”
扶鹤冷眼看他,稍动手指。
大长老颈上的灵息不断收紧,不仅令他深觉窒息,更有魂魄濒碎的痛苦。那痛苦比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更要重上无数倍,仿佛身上、骨内的每一处都在腐烂、破碎。
他实在难以忍受,不过几息就尖细着嗓子骇叫出声:“等等!她……她不一定,不一定死了。”
“何意?”扶鹤俯瞰着他,却未停手,力道反而更重。
“啊——!!!”大长老蜷伏在地,痛叫不止,“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见他快要说不出话,扶鹤稍松。
大长老痛苦咳嗽一阵,再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摔到崖底前,她恰好掉进仙冢。我……我看见她进去了,却没死,周围……周围似有灵力保护。”
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何等强大的灵力,也扛不住仙冢吞噬。
可他偏偏就是亲眼所见。
他刚说完,空中就疾冲来一道人影。
那人更为粗蛮狠厉,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拿双戾眼死死盯着他,像极亟待扣下利牙的凶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长老被掐得说不出话。
“亦无需你说。”述戈没那耐心等他平复,另一手直接抓住他的头顶,生生碎了他的识海。
那疼痛竟比魂魄碎裂的痛苦更甚,大长老哀嚎不止,只欲寻死。
述戈碎开他的识海,从中取得一片,再送进魔息。
渐有画面在他眼前展开,借着大长老的视角,他看见了连漾掉进那仙冢的全过程。
而就在她掉入仙冢后,周身竟浮出淡淡的白光,保护着她。
见此,他顿觉欣喜若狂。
“没死……她没死。”
述戈低声喃喃着,神情间的癫态却半点儿没消。
他忽看向大长老,自语一般。
“你虽死了,可也算是仙,是吗?”
被那双桃花目盯着,大长老恐慌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