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胖修士落水,宋诗潍和柴焕齐齐停下,投来打量。
胖修士在水里挣扎两番,足喝了几口冷水,才踉跄站起。
述星往前推动轮椅,正要用灵力拉他起来,可那胖修士不知发了什么疯,忽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述星你有病是不是?!”
述星浑身一僵,目露茫然。
胖修士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这后院没什么人,他嗓门儿又大,振得树上鸟雀齐飞。
“我好心好意拉你,你不感激我,我也就当你述家门槛儿高,旁人攀不起。可你推我做什么!”
推他?
述星错愕,试图解释:“你是否误解了什么,我并未——”
胖修士仗着嗓门儿大,压过他的解释:“若非我会水,今日不得淹死在这池塘里?”
他恼怒爬上池塘,道:“我等小门小户,是惹不起述家。可向述公子你讨声对不起,总不过分吧?”
述星拧眉。
“我说了,我并未推你。”
胖修士还欲争辩,柴焕和宋诗潍恰时赶来。
许是那胖修士面目太过狰狞,宋诗潍一时有些惧怕,但还是大着胆子站在述星身旁。
“述公子,”她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游移,“不知发生了何事?”
胖修士冷笑:“你这小姑娘倒有意思,不问被推的怎么了,反倒问那推人行凶的!”
柴焕护在宋诗潍身前:“这位道友,你先冷静一些。诗潍也是为了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胖修士拧着湿漉漉的袖子,冷睨着述星,“你问他!”
述星的唇已抿得平直,眉眼阴冷。
若他再看不出这是那胖修士有意陷害他,那就是真傻了。
他道:“你这般算计我,意欲何为?”
对上他的视线,胖修士心生犹疑,但还是态度强硬道:“述小公子可别把话说得太难听。”
他看向宋、柴二人,道:“既然你们要主持公道,那就替我评评理。方才我见他轮椅失控,怕他滑入池塘,就冲上来扶了他一把。但叫我寒心,述小公子怕是嫌我手脏,反倒把我给推到池塘里了。”
他振振有词,顿了顿,又说:“本不是什么大事,沾了一身池水用法术弄干净就行。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同为修士,凭何他就能这般待我?我也只是想讨声对不起而已。”
宋诗潍拧了细眉:“这……”
柴焕也颇为为难地看向述星:“述小公子,不知这位道友所说是真是假?”
述星斜乜着他们。
他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
他在外的名声并不算好,十人里能有八人觉得他太过骄纵,推人下池塘也的确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述星本就头痛,又要被胡搅蛮缠,更加不舒服。
他索性朝后倚去,指尖搭在轮椅扶手上,不耐道:“我未推你,自然不会道歉。你要再胡言乱语,那便让你亲自试试,我若想推人进池塘,会是个什么推法。”
“述星!你这是威胁我了?”胖修士惨笑,“也罢,我一小小修士,死不足惜。”
说罢,他沉着脸转过身,再不言语。
“这……”柴焕为难道,“述星,你要不……就道个歉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别伤了和气。”
述星轻抬眉眼:“你也要尝尝掉入池塘的滋味?”
这话听着颇为骄矜,宋诗潍忍不住道:“述星,这里不是述府。”
述星眉心直跳。
他闭起眼,再睁开时,眸底只见阴霾。
“让开。”